赵钢和乔一巧的小家,坐落在城乡结合部。
起初,屋子的西面还是大片大片的菜地呢。
当然,那不是赵钢家的菜地,菜地的主人住在更西边的地方,那边都是平房,已经说不清有多少年头了。
一条小河从菜地边上流过,小河的东面就是一排排半旧的楼房,那些楼房都是附近的工厂在八十年代盖的宿舍。到这会儿差不多也有二十年光景了。
姐姐和姐夫出事的那天,赵钢就是被人从那条小河里叫上来的,随后李浩宁就进了他的家。
没多久,他家外面的菜地一块一块没了,变成了平地。
等他把乔一巧娶回家的时候,西边原先是菜地和破旧平房的地面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盖上了十几二十层的大高楼。
只可惜,那高楼并没有赵钢的份,而由于那些高楼,他的小屋比原来更暗了。
让乔一巧发愁的那条马路,也是才修好不久的,上面的斑马线和箭头标志,还雪白雪白的呢。
这条新马路东边是一小的学区,马路西边是八小学区。正如咱们所知道的,赵钢家被划到了八小学区。
住在新高楼里的老高家,也就是庄庄家,当然也在八小学区。
但人家是拆迁户,手里有钱,自然也就容易找到可用的资源。
“你知道他们家想了什么辙吗?给孩子迁户口。”这是赵钢从老高口里探出来的。
老高告诉赵钢,他在旧楼那片找了一户人家,套了套近乎,并“表示”了一下,人家就同意了把庄庄的户口迁过去了。就这么简单。
“那,咱们也迁?”乔一巧忽闪忽闪漂亮的眼睛,问。
赵钢刮了一下乔一巧的鼻子,笑道:“说的容易,咱往那儿迁?”
大概由于刚喝完酒的缘故吧,他手下有些没准儿,刮了乔一巧一个酸鼻儿,乔一巧轻叫一声“讨厌”,把他的手打到了一边。
这一下,乔一巧用的力不小,发出的声响把才入睡不久的李浩宁都惊动了。
赵钢和乔一巧赶忙屏息静气,一动也不敢动。
睡在上铺的李浩宁咕哝了两声,翻了个身,睡过去了。
赵钢和乔一巧这才舒了一口气。
说起来,赵钢和乔一巧睡的这张床,最早其实是赵钢一个人睡的单人床,也不知是谁给做的,尺寸特别怪,反正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比一般的单人床要大,却又不是标准双人床的尺寸。
赵钢睡姿不好,这样的床正好可以由着他随便折腾,保证怎么翻滚也掉不下来。
等李浩宁一进他家的门,情况就发生变化了。
这一大一小两个人,睡在这张尺寸和比例怪怪的床上,看上去大小似乎没什么问题。
但令赵钢没有想到的是,也不知他爸爸妈妈是怎么弄他睡觉的,小小的李浩宁在床上的“疯狂”程度,比赵钢还要加个“更”。
李浩宁住在赵钢那张床上的头一晚,赵钢由于白天的悲伤加上劳累,上床后什么也没来得及想,倒头就睡着了。
他上床时候甚至没在意李浩宁是怎么睡的,一个单身汉,哪会有那个心思啊。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床上摊成“大”字,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脑子里空了片刻,忽然回想起了姐姐和姐夫的遭遇,那是昨天真实发生的事情,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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