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皱起眉头,心中越发不舒服。
事实上,这青山县不过是座小县城,这个县城里唯有一个巫医堂,而巫医堂里也只有一名正式的巫医,剩下的全是巫医学徒。
如今忙碌的这些人,不过是巫医学徒罢了。
真正的巫医地位崇高,自然不会干坐在大堂里等人来看,都是直接住在府中,等人捧着重金厚礼上门求医。
嬴昭刚扫了一眼,就被一名俏丽的侍女发现了。
她立刻质问:“你这人鬼鬼祟祟地看什么呢,莫非意图不轨?”
嬴昭刚进来她就注意到了,见嬴昭穿的是粗衣,就想赶人。只是别人都没说什么,她就没敢第一个开口。
这会儿见嬴昭四处乱看,她就觉得机会来了,于是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她只是一名普通的侍女,长相也并不太出挑。若是这次表现优秀,能够得巫医大人看重,她就能更进一步,有个好前程。
侍女想到这些,心中愈发激动,看向嬴昭的眼神都变得火热起来。
嬴昭无语地看着这个仿佛打了鸡血的侍女,并不慌乱:“你难道没听见外头有人在哭?”
那些巫医学徒一个个眼高于顶,背后还有巫医撑腰,她又不傻,自然不会蠢得直接把矛头对准他们。
既然这侍女主动发难,那就问她好了。
侍女不悦地皱起眉头:“外头有人在哭,跟你鬼鬼祟祟东张西望有什么关系?”
嬴昭反问:“我听见外面有人哭着求巫医大人救命,有些好奇可有哪位大人能救他们儿子,所以看了一眼。有什么不对么?”
顿了顿她又故作不解地问,“诸位大人难道都没听见么?还是说,诸位大人无需出去,就知道他们那儿子已经无药可救?”
在场的巫医学徒们:“”
心情突然复杂。
想发火吧,可这少年脸上全是纯然的好奇,还隐隐透着几分崇拜,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故意找茬的。
他们若是发火,岂不是显得他们无用还小气,让人误以为他们是被揭穿无能才恼羞成怒?
他们不过是些巫医学徒,尚未看到伤者,又岂能断定对方是否有救?
可对方既然进不来,就说明出不起诊金,他们又何必理会?
每日都有无数穷人上这巫医堂求救,他们若是每个都要管,岂不是要活活累死?
他们可是耗费重金才成功拜师,成为巫医学徒。
这巫医堂中的药材也并不便宜。
凭什么别人哭求几声,他们就要救?
救活还罢了,若是救不了,岂不是自砸招牌?坏了自己名声?
巫医学徒们心中腹诽,偏又不好责怪嬴昭,便给那侍女记了一笔。若非这女子突然针对,那少年又岂会说出那番话?
其中一人义正言辞地说道:“既然来巫医堂求医,就要守巫医堂的规矩。巫医堂治病救人,却不欢迎不守规矩之人。”
其余人一听,纷纷附和。
各个理直气壮,正义凛然,仿佛真是这么回事。
嬴昭懒得跟他们多说,直接找了个借口走人:“我倒要去瞧瞧,他们的儿子究竟伤得如何,怎哭得如此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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