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心垂下了头,不说话。
姜醒这就知道了,大概没什么好消息,只是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她无所谓。
“陛下密旨,等殿下伤好之后,即刻启程回艮北,无召不得回京。”
原来诗心犹豫是因为姜醒被艮帝驱逐,但这个才十五六岁的少女是真的不知道,她的殿下根本不在乎艮都,她的视线就不曾为艮都停留。
“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姜醒又恢复了那般无悲无喜的模样,如同高高在上的神佛,冷眼看着世间的欢悲离合。
诗心离开姜醒的房间,迎面就撞上了俭日。
“不要用你的想法去揣测殿下,你根本不明白殿下的心。”俭日一把抓住诗心的手臂,言语间的冷漠显而易见。
诗心挣了一下,没挣脱,干脆放弃。
她偏过头,很是执拗的看着俭日:“什么想法,什么揣测?我怎么就不明白殿下了?你觉得你就清楚么?”
“作为下属,本就不该擅自猜测殿下的想法,是你僭越了。”俭日实话实说,神情认真。
“殿下殿下,你一口一句殿下。怎么?你是在提醒自己还是在提醒我们?”诗心死死盯着俭日,步步紧逼,“你觉得你嘴里喊着殿下,就真的是殿下了么?实情到底是什么,我们不是都很清楚么?你在装什么?!有必要吗?”
正视诗心的双眼,俭日看见里面氤氲着风暴,那是诗心即将发狂的前兆。
心头一凛,俭日松开抓着诗心的手,退开一步,给诗心留足了路。
诗心向前走了两步又顿住:“我知道我跟你们不一样,但你们不该怀疑我对殿下的忠心。也许你们是比我明白殿下心里想做什么,可是你们……又何尝不是在逼她?”
说完,诗心也没有回头去看怔愣的俭日,迈开步子走着,很快便离了回廊,只留下一个孤寂的俭日,倚柱沉思。
*
正月初十,乾国,小栗院
屋里烧了火盆,姬尘靠在轮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
窗外的风不小,火盆子微微窜头的小火苗东倒西歪,几近熄灭。
急促的脚步声从廊上传来,是青妄披戴着室外的风雪进来了。
他走到姬尘面前,呈上刚收到的传书。
姬尘把书搁下,接过信封,打开来一目十行。
看完就笑了,有如春风拂面。
信里是讲的姜醒回到艮国那日发生的事情。
传信的人显然很懂姬尘的想法,笔墨着重写了姜醒的所作所为,当然她受罚一事也没漏掉。
只是姬尘将它略掉了,就像姜醒也不在乎这顿板子一样。
“未眠,”姬尘阖着眼睛,想着想着就敛了笑,睁开眼时,眉目似海般深邃,“青妄,把消息放出去吧。另外,派一批人去杀她,总得知道这顿板笞能给她造成些什么影响。”
“是。”青妄颔首。
姬尘推着轮椅,缓缓行至火盆边,伸手丢了信件进去,垂眸看着纸张一点一点被火舌吞噬,化作飞灰。
冬日的雪,总是要掩埋些什么的。
他抬起头,看着窗外的白茫茫,心里不由藏了些愉悦。
*
正月十三,艮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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