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一身青衫短打,身上穿着的袄子看起来单薄又廉价,个高人瘦,瞧着没几两肉的样子。
“门主!”来人压低了声音,在门主的耳畔说着,“刺杀失败,姜醒无恙。”
任由来人添了些柴,使得火盆烧得旺了些,驱散开几分寒意。
“我已知。”门主搁了帕子,伸出手去烘烤,以攫取些许暖意,“在我意料之中。若她们真的伤到姜醒,我反而觉得意外。”
门主缩回手摆弄了几下,抚平了袖子的褶皱:“如姜醒那样实力的人,这批人要么活要么死,没有第三条路。”
“那门主的意思是?”来人蹲在门主的下手边,低头添着柴。
“还是差强人意。”门主轻叹了口气,“只是损失的弟兄,皇帝不该给些赔偿么?”
来人低垂着头:“门主说的是。”
火炉里的干柴烧出轻微的响声,在冰冷的冬夜里,显得这座院子尤为孤寂。
*
子夜时分,姜醒等人才回到驿馆,今晚的事情确实繁多了些。
走进姜醒的书房,诗月已等在这里了,她是今晚进入乾帝后宫的探查的人。
看到姜醒等人进来,关上门后,她道:“殿下要奴所查之事,奴已尽数查清。”
“事实是?”
“您之猜测,果然是真的。乾帝已无生育能力。”诗月垂首回答。
听此,玉早生不由抽了抽嘴角,心下直觉姜醒着实雷厉风行,昨日才提起的事情,今日就有了结果。
但这确实是好事,况且也确实没必要拖着,速战速决方为上策。
“殿下打算如何?”兰琦抬眼看了看姜醒。
“混淆视听,借刀杀人。”八个字将姜醒的想法概括。
两人都是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油条了,这八个字已足够她们粗粗脑补出一套计划。
但当她们正摩拳擦掌准备吩咐人动手时,姜醒却说:“这事我做,两位大人不必插手。”
“殿下?”玉早生疑惑,追问她,“那您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察觉到玉早生的想法,姜醒淡淡看着她:“国公放心,此事不会与你与艮国有分毫关系。至于具体,恕我不欲告知。”
“殿下英明。”兰琦拱手,而后拽了拽玉早生的袖子,示意她别说话,又道,“臣等告退。夜深了,殿下也早些休息。”
旋即拉着玉早生走进了茫茫夜色中。
“你为何这么就拉着我出来?我还有事不曾得知。”玉早生将袖子猛地一抽,语气有些不满。
兰琦摇了摇头,解释道:“你未去过艮北军营,自然不知四殿下乃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且极为厌恶他人置喙她的事。你方才若是再问下去,我可不能保证你还能安然回去含饴弄孙。”
“你是说?殿下她会……”玉早生对着脖子比了一个一个手势。
兰琦点头,面上表情极为认真严肃,半点不似作假。
玉早生活了大半辈子,此时也不禁心神发颤,估摸是想起了有关姜醒的传言。
“兰琦,你老实告诉我,那些关于四殿下的传言,到底有几分可信?我也方便打算着好好做人,免得哪天得罪了四殿下,什么时候去见的阎王都不知道。”玉早生的话里难免多了些许的敬畏,看来是怕了姜醒的那些传言。
玉早生想知道,兰琦却不告诉她,只是在慢慢又开始飘起的雪里静静的走着,一连串的脚印,由浅及深,又渐渐被更大的风雪掩埋。
*
当腊月十五清晨的阳光洒到大地上的时候,乾都又是银装素裹,昨夜后半夜的那场雪也不小,是以晨起看到的便是天地一片苍茫雪白。
姜醒早早又进了乾宫,声称刺客未被捉拿,希望多留一段时间。
乾帝理亏,自是应下,还请姜醒暂住于温泉别院作为补偿。
回到驿馆,姜醒就让人简单收拾东西,等兰琦玉早生离开后便搬到乾宫的温泉别院去。
诸国使臣看起来都安分的可以,仿佛他们真的只是来贺寿一样,其实谁又是表里如一呢?
譬如这边的坎国使臣已经暗中策划了一场刺杀,只等待时机恰好的那一刻。
而乾帝也乔装一番悄然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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