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得了新生,她就不会再留恋过去。那些美好的事和感情,她会珍藏在心底。
姜心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否则依照她的身体,也活不到三十多岁。前一世的她已经自然病亡,这一世她也不想浪费自己宝贵的生命凭吊没有意义的怀念。
毕竟,她现在还住在柴房,吃着人家施舍来的的饭食。
就在此时,后院的门被敲响。
“谁呀?”姜心问了一声。这时,姜老太也起来了,走出门。
“是我,槐云。”槐云甜腻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下意识的,姜心断定门后面肯定不止槐云一个人。
果然,她打开门发现槐云身边还站着一个十七八岁少年。少年剑眉星目长得英俊大气,还有莫名的一身正气,只不过身上的衣衫有些破旧了。从原主记忆里得知,这个少年名叫梁季永。
他的手里还提着一只木桶,想来是过来后院提水的。
“我来为夫子们打水,在门口碰到了槐姑娘,她说是与姜姑娘约好了,来找姜姑娘的。”说罢客气的行了一个礼,但是脸色绷的很紧,明显是不情不愿的。
因为私塾早就下过禁令,严禁非私塾之人进入,而槐云却常常用“与姜心约好”这个理由混进来,以前的姜心也傻乎乎的应着,显然槐云也已经养成了习惯。
姜心绕出一条路,让梁季永过去打水,槐云趁机也钻了进来,贴向正在梳头的姜老太。
“姜奶奶,我是特地来登门道歉的,昨日我将阿心带了出去,却害她受了伤,都是我的不对,是我没看住她。”槐云一脸愧疚,泫然欲泣,好像很是自责。
姜老太狠狠瞪了一眼一脸莫名其妙的姜心,又转向槐云,语气不软不硬道:“她摔了自然是因为她自己不小心,跟你出去也是她自己拿的注意,你何须道歉?”
槐云绞着手指,上牙咬着下唇,不自觉的瞥了一眼只顾打水的梁季永,又看向姜老太道:“如果不是我没看住她,她也不会因为去摘一朵蘑菇而摔倒……我应该劝住她的,可是她说蔡公子喜欢吃菇……”
“你给我闭嘴。”姜老太将梳子狠狠砸进脸盆里,冷冷看着她。
姜心也震惊了,这货在说什么?
见姜老太生气了,槐云心底一喜,脸上的歉疚更甚,她拉过姜心的手:“我知道这些话不好听,但是我还是要说,姜奶奶,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损毁阿心的名誉,而是希望姜奶奶您能够与她好好说说,虽然你们和蔡家是亲戚,可是……”
“吁……你停一下。”姜心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奶奶,生怕下一刻自己被揍个屁股开花。
她就说昨日这货的话怪在了哪里,感情并非是她与奶奶有什么龃龉,而是这货要过来给她们姜家制造烂摊子啊,这也更让她确定这个槐云没有原主记忆里那么纯良友善。
姜心甩开槐云的手,既然这人非善类,她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大姑娘上嘴唇碰下嘴唇就开始搬弄是非,昨日你还说没见到菇,今日就说我采菇了?那我说昨日我的脑袋就是你砸的,你敢不敢承认?我还说你嫉妒我跟闵夫子住在同一屋檐下,你还想利用我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槐云的脸色突然间煞白,之后又变成了通红。
“你……你瞎说什么……”
“谁瞎说,你敢不敢发誓?”
“行了!”姜老太喝了一声,冷冷的瞪了姜心一眼:“滚回去,再瞎跑我打断你的狗腿。”
姜心一溜烟跑回了屋里,她也清楚,两个大姑娘站在这里相互诋毁清誉可不是什么好事,好话不说二遍,怼回去让对方有了忌惮就行了。
姜心回了屋子就停外面有人说话了:“槐姑娘也有十五了,槐家想必也给你物色着婆家呢,作为长辈我也劝你一句,别瞎跑了,老老实实在家等着嫁人,少惹些是非,你在婆家过得也轻松些不是?走吧。”
不等槐云说话,姜老太就推着她往门外去了。
打完水也准备走的梁季永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八卦啊!
所以等槐云离开后,梁季永也匆忙的告辞离开了。
两人离开后,姜老太头也不梳了,进门就把姜心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姜心连忙求饶,并表示再也不跟槐云一起玩了。
姜心的态度着实取悦了姜老太,于是姜老太又把她放出来,准许她在后院活动。自己去找了夫子,并告知姜心已经与槐家闺女断了关系,让学子们不要再放她进来了。
槐云离开了私塾,气得脸色铁青。今天原本她不打算来的,可是昨天那口气她咽不下去。小贱人竟然按着她的头,害的她连闵夫子离开都不知道。白白错失了大好的良机,真是可恨。
回到家后她又因为没有做晚饭被爹娘一顿狠揍,她的好哥哥还在旁边添油加醋,恨不得当场打死她。
她恨!这口气出不来她觉得自己会被气死,所以她今天来这里挑拨是非,就是想看姜心倒霉,姜心倒霉了她心里就平衡了。原本她以为姜心和自己一样,爹娘不爱,爷奶不疼。甚至于姜心在大旱之年还被自己的爹娘给抛弃了,还不如她呢,在她挑拨之后,姜心定然会被打一顿。可是没想到,今日姜老太的表现让她吃了一惊,老东西竟然护着那个小贱人!
更可恨的是今天姜心怎么就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平日里,姜心都是被打死都说不出个所以然的,被她指使的团团转,被全村人唾弃。
今天怎么……
槐云越想越气,尤其是想到姜心说的那两个猜测,她觉得自己头皮都要炸开了。
“你等着,小贱蹄子,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姜心在水井边打水的时候发现了一样东西,是一卷叠起来的写过大字的废纸。姜心捡起来,打开看了看,这纸只写了一面,另一面虽然有墨汁浸透,但是看起来还算干净。
“这是做什么用的?”姜心狐疑的嘀咕。
姜老太见她今天表现不错,也觉得自家这丫头的名声已经没救了,索性也不计较了,说道:“应该是刚刚梁公子掉的。”
姜心惊讶道:“他一边干活还一边写大字?”
说起来,这个私塾乃是这东路地区一善人荀员外出资建造的,坐落在这凤尾山脚下,所收录的学子也多是普通贫苦人家的孩子,束脩有银钱或者粮食皆可,家庭实在困难的也可以在私塾内做一些杂务抵一部分束脩。毕竟,上学的孩子花钱的地方多,笔墨纸砚都是钱,一般家庭很难承受。
梁季永便是承接了这伺候各位夫子晨起,并且打扫他们卧房的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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