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瑞雪兆丰年,谁料才四月里,全国各地相继闹起了春旱,大河断流,小河枯,灾民成群的涌入东都。
到了四月初八日,女皇下令开东都四大官仓放赈,各处大大小小的粥棚陆续起来,这下召回负责城外临时治安的神龙军,与外城金吾卫左右衙,还有负责宫城戍卫的南北御,简直乱了套。
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缺了河南府尹这个现管,军方那几位,谁都想当老大发号施令,其效果最终变成了互相掣肘,最后发展成各种抢占大仓,占功劳,女皇一怒,杀了几个带头搞事的,着谢襄暂代河南府尹,准决赈灾各项民事。
这个旨意一下,前朝整个连灾情都停摆了,有斗胆的借问陛下一句,您是否打算再放一位王夫出宫?
这一问,意思仿佛在说,您这一连两个三个的留不住男人,您不觉得堕威风,我们还觉得丢人呢。
这算是官方的说辞,其实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有人已经看出了女皇的套路,觉得女皇想要仗着先户婚法,有恃无恐的将自己这些男人,安插入朝。
再说就谢家这个级别,便是女皇随便找个由头将谢襄休了出去,只要不是获罪,怎样也不能是个庶民。
但要说河南府尹这种有实权的职位,很多人还是不愿意的。
我揣摩了好一天这些弯弯绕,忽好笑得想起崔颖,要是我家陛下真有心,摘了崔方正给她的这一顶帽子,这个锅还是挺名正言顺的,哪怕一切只限于流言。
或者说,就像在薛氏案中,女皇一步步想要达到的效果一样,正因为不是有证有据的争相,在保住薛永兰的同时,也在薛家军内部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越是无迹可寻,成了罗生门,那就要看谁信,谁不信了。
总的来说有信的,就有不信的,其实我是相信女皇眼光的,只要薛永年回营,那么他必定有办法,让人重新去信任他。
所以谢襄与崔颖的绯闻也是一样,这个锅一旦甩出去,没人能怎么诟病女皇,可若是真的说谢襄有鬼,谢家和郭家都会有人提着刀前去说理,这番操作,也就稳了。
黄昏如火,这都快赶三伏的天,谢襄却闷闷的找我来了。
我问他:“有没有想过,借此与陛下和离?”
他反倒笑话起我,问:“怎么,这么快就盘算着独霸陛下?”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才有恃无恐,反将他一军:“只要你敢,我可以让给你的。”
“是是,我不敢,我可怕被人推下城门楼子,摔成渣。”
“至于和离,从永年出宫,我就动了心思的,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你还怕方正不愿意同你去?”
“并非不愿,而是不能。”
“他现在无官无职,为何不能?”
“可笑我以前深恶痛绝的这一方宫墙,现在竟成了我和他厮守的唯一屏障。”
“我要陛下一纸和离书容易,但我高堂健在,出了宫必然只能回国公府,那他又要怎么办?”
“还有你至今尚无子嗣,若回到老国公膝下,婚姻的事……”
“若如此,我帮你去回绝陛下。”
“先不用,毕竟现在除了我,仿佛也真找不出什么可靠的人来,我知道陛下不会为难我,正因为这样,我才更难以启齿。”
“其实我有点没想通,难道真的就从薛良起,这河南府,就真的有了什么武将文治的传统?”
“问题从来不是文官或者武将,症结在于家世,背景,我去就代表着谢家和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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