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心思缜密,考虑周到,儿臣属实佩服。不管是江山社稷,还是儿女情长,西去和亲都是最好的选择。儿臣,愿意去和亲。”
此话一出,文官都松了口气,似是办妥了件什么大事。武官反倒有些紧张起来,都在窃窃私语,一时间整个朝堂有了不小的骚动。
皇上环视一圈窃窃私语的人,一拍桌子,严肃说道:“安静!朕在议事,尔等作甚扰乱朝廷!”
众臣见龙颜大怒,这才安静下来,垂首听皇上讲话。
皇上又环视一圈,深呼了口气,对长欢柔声说道:“不愧是朕的女儿,颇有朕的魄力。朕这就传人去西域通报,叫那帮匈奴准备好上等的酒食招待我中原的公主。这几日就容你回去准备行囊,五日后,朕差人送你去西域和亲!”
许是皇上的目的已经达成,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轻快。长欢的内心丝毫没有波动,只行礼谢过皇上。皇上又问了长欢有何心愿,趁着在中原的最后五日,都任着长欢实现。长欢没有什么大愿望,只说了想去见见母上。皇上龙颜大悦,连连说好。即刻便唤来楚云清送长欢去后宫,顺便差人去准备丰盛的饭食。
长欢走在后宫的路上,身后跟着玉儿和楚云清。长欢叹口气,看着周围刺眼的朱红色宫墙。自古以来,多少佳人都葬送在深宫里。无人知晓她们的事迹,更不知这宫里有过多少枯骨。
长欢从幼时便听母上说,以后千万别嫁到宫里。这里是吃人的隐形兽,女人一旦进来,便再也出不去了。小时的长欢听不懂,也根本无心听母上说了什么。那时小小的她,总是觉得这后宫太大了,大的像是永远都走不完。可是现在,长欢到了婚配的年纪,也看够了后宫的勾心斗角,才终于懂得了母上的一片苦心。
长欢的母上是宁妃,十三岁便进宫,至今已有二十余年。
进宫前,宁妃还算活泼开朗。可是进宫后,宁妃一直适应不了宫闱生活,整日闷闷不乐。就这么过了五年,宁妃也不见好,反而有了心病。
幸好皇后心善,又体恤妃子。得知宁妃患了心病,便时常去陪宁妃解闷。约莫过了两个年头,宁妃才逐渐恢复。可治标不治本,后来的宁妃,总是动不动就唉声叹气。一直到宁妃十九岁那年,才诞下了长欢。皇后十分高兴,皇家算是男丁兴旺,一连五个都是太子。这好不容易诞下了个公主,日后有了好看的小玩意儿,也都记着给长欢送去。
可皇上倒是不太在乎这个最小的公主,说来,宁妃原本也不算受宠。当初是皇太后看着宁妃那股活泼劲儿,十分惹人欣喜,才让皇上将宁妃留下。谁知宁妃一进宫,便像进了笼子的金丝雀一般,脸上的笑也不如从前灿烂。皇太后问及原因,宁妃也支吾着搪塞过去。渐渐的,宁妃也就被冷落下来。
诞下长欢后,宁妃才算是有些笑颜。那时还在襁褓里的长欢不会说话,只用那水灵的眼睛咕噜噜转着,逗得宁妃咯咯直笑。妃子们都不知道宁妃在笑什么,问及原由,宁妃也不说。只道是母女之间的交流,这帮子“外行人”自然是不懂。
见宁妃心情比以往好了不少,皇后便鲜少来找宁妃谈心,免得打扰了宁妃和小公主。倒是那帮子小太子,见了新添的小妹妹,十分喜爱,整日吵着闹着来找小妹妹玩。
有时是小太子们三五成群的来找宁妃,有时是各来各的。说来小太子们也机灵,从不忘给小长欢带礼物。虽说都是些手作的小玩物,却也是孩子们的一片真心。之前听奶娘说,那帮小太子们都找绣活出众的兰花姑娘学绣活,就想着给小长欢做些好玩的东西。有时不小心扎破了手,他们也不哭,催着侍女赶紧包扎好伤口,好赶在那帮兄弟之前做好小玩物。
后来,小太子们长大了,长欢也咿咿呀呀的学起了说话。太子们来看小长欢的时间越来越少,到最后,也只在家宴上才有机会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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