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宝从地上捡起一把不知谁落下的剑,一脚踩上栏杆,刚要下楼,身后忽然响起一阵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响。
她怔了一怔,蓦地意识到自己错了。
这种时候,她首先要做的不是帮九黎他们迅速结果那些刺客,而是待在元璟身边,确保他不会损伤一丝一毫。
“元璟——”
她叫了一声,转身冲回去,就看到两道黑影顺着敞开的窗户跳了出去,靠窗的一张椅子摔在地上,元璟站在屋子里,自肩头至腰背处的衣衫被切开,血迹正迅速洇湿开来。
喜宝如遭雷击的站在那里,恐惧排山倒海的袭来。
有那么一瞬,她几乎生出一种他很快就会倒下去的错觉。
“元璟!!”
她又叫了一声,也或许并没有叫出声来,她的喉咙收紧,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冲过去抱住了他。
被割开的血肉近在眼前,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崖底,他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随时都会死去。
元璟低头,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栗,眸色略略复杂,却也只是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朕没事,朕是一时着急去寻你,大意了,没防备他们竟从后窗潜入……”
他还能说话。
喜宝像是一下子被一只手从深渊里拉出来,回过神后忙用力扯下衣衫,至少要先把血止住。
要是有毒怎么办?
她慌张的想,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在扑簌簌的落泪。
元璟这个受伤的却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只笑着给她擦泪:“没事,有喜宝在呢,朕不会死的。”
官府的人闻声而动,很快楼上楼下的就站满了持刀的侍卫。
白行简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一身银白衣衫一丝不苟的穿着,显然还未入睡。
太医还在诊脉,表情异常严肃道:“皇上,此毒药性极强,皇上切不可随意走动。”
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两粒黑药丸递上去:“皇上先含服此药,可暂时压制毒性。”
门外有侍卫守着,白行简进不去,也不打算进去,只远远的瞧了一眼。
此毒药性极强。
嗯,是挺强的,这世上见血封喉的毒药单他知晓的就有七种,刺杀皇上这样的大事,请来的刺客在剑上涂的毒药竟叫这皇上半炷香后还神志清醒半点不见要撒手西去的意思。
可偏偏就是这样,还哄的那傻姑娘一愣一愣的,乖乖陪在一旁挪都不挪一下。
不就打算带她去趟崖县么?
便是真不想她去,也不需下这样的血本吧?
白行简淡淡叫了喜宝一声。
喜宝红着眼睛过来,哭唧唧的喊了声师父。
白行简微微颔首,片刻后,自怀中取出一支银蛇钗递与她:“这是你……”
他似是迟疑了片刻,才道:“你师母的贴身之物,待为师寻到她,会飞鸽于你,有些事,待那时再谈不迟。”
喜宝心头记挂着元璟的伤,也没去想这‘有些事’是什么事,只知道这次是真不能陪师父去崖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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