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绾没再回答他,捧着一手心的碎瓷片离开了。
……
路上下起了小雨,道路渐显泥泞,坑洼不平,马车也颠簸的厉害。
袭夕脸色越来越苍白,咳的越来越厉害,昏昏沉沉中不知在叫谁的名字。
姜绾绾同样觉得呼吸困难,她功力鲜少有耗尽的时候,但但凡碰到一次,便是在濒死的边缘挣扎的痛苦。
之前本就隐约觉得不舒服了,昨夜又有些失眠,加上阴雨连绵的天气,那难受的窒息感便异常明显,心脏跳的极快,几乎要蹦出胸口。
疾驰的马车却在这时骤然停下。
她跟袭夕毫无防备之下,重重向前一撞,她下意识的扶了袭夕一把,自己却没坐稳,踉跄着撞开马车门,滚到了地上。
本在驾车的两个十二王府的护卫,如今却成了两具尸体,脖颈间皆是细细的一道。
这是容卿麟身边最得力的两个护卫,却连察觉都未曾,便成了剑下魂。
可见来人功力之高。
姜绾绾慢慢起身,牛毛细雨落在肩头,洗不去一身的泥泞,她的眼前,笔直的站着一个极高极瘦削的男子,披着蓑衣,整张脸都掩在斗笠之下,看不清容貌。
寒词。
姜绾绾曾听寒诗提起过,他们杀手界,除了他寒词,才是他寒诗的天下,常年不露面,露面无论刮风下雨抑或晴天烈日,永远都是蓑衣斗笠的装扮。
这人在杀手界已经封神,是个千金万银都请不动的主。
可这千金万银都请不动的主,偏就被人请动了。
马车内,隐隐传来袭夕虚弱的咳声。
姜绾绾慢慢收紧衣袖,明知此刻的自己别说寒词,怕是连个赤手空拳的普通人都敌不过,却依旧打算放手一搏。
哥哥说,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她要死了,就是要了他的命。
她必须活着。
可对面的人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直接飞身上了马车,缰绳一甩,驾车而去。
姜绾绾一怔。
袭夕还在马车上!他竟是奔着袭夕来的!
深提一口气,立刻追上去,马车却很快消失在视线中,只留下两轮深深的车印。
姜绾绾速度越来越慢,呼吸越来越急,胸口像是压了一块沉重巨石般令她喘不过气,一阵剧烈的鼓动后,她蓦地扶了一棵树停了下来。
眼前炸开一团黑雾,有那么一会儿,几乎要昏厥过去。
模糊中,听到有马蹄疾驰的声音,成年男子温热干燥的手贴上脸颊,隔开了不断落下的夹杂着碎冰的雨滴。
强撑的一口气就在这时忽然用尽,身子一软,倒进了对方怀中。
……
一连两次,同样昏迷,同一个女人。
上次她一身鲜血,太医诊断后轻松道她只是疲累过度,无碍。
这次她只是淋了些冷雨,太医试了试脉,却忽然脸色大变,跪地摇头:“此女子心脉受损严重,怕是华佗在世也无药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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