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说要去庞氏下聘,心里不知道该有多难受了,面上竟还能装出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帮他细细分析娶庞氏的哪个女子。
一枚白子落下,容卿法淡淡瞧他一眼:“三哥,该你了。”
一开口便是清心寡欲的冷淡样子。
他生在皇室,却半点皇室子弟该有的利欲熏心都没有,不喜金银,不好美色,对权势更无兴趣,生来就没什么情绪,不曾怒过,也未曾笑过,他母妃一度被他的不争不抢气的昏倒,没过几年,他干脆一纸上书,自请出家完事。
容卿薄把玩着指间的黑子,要笑不笑的模样:“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母妃还等着抱孙子呢,玩够了就还俗吧。”
“男女之事,我没兴趣,三哥倒是,以往不见有兴趣,如今瞧着脸上就只剩两个字了。”
“哪两个字?”
“洞房。”
“……”
……
镶金边的梨花木宝箱一只一只的往东池宫里抬,放眼瞧去,蚂蚁似的一排人,密密麻麻,可见容卿薄对这件婚事的重视。
袭夕站在走廊深处,往远处看了几眼:“这庞氏来头很大吗?”
姜绾绾正绣着竹子的叶子,闻言,也略过湖面往远处看了一眼:“嗯,差不多是南冥最强势的一个家族了,基本上谁跟他们结亲,谁就是新帝。”
袭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么想着,姜绾绾忽然又记起来一事。
她得赶紧想办法跑。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容卿薄如此看重庞明珠,眼下把她困在东池宫内,怕是在养肥了,把她当聘礼一并送给庞明珠了。
要知道,再多的金银珠宝,庞氏都有,可若把她的心头恨送过去任她折磨,可是件很讨美人欢心的事情。
眼下她被禁足无法离开,但寒诗却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她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叫来在下面钓鱼的寒诗:“你回三伏一趟,请哥哥过来,再晚了,他妹妹就真小命不保了。”
寒诗没钓上鱼来,这会儿正暴躁:“我不去!那么远的路,我去一趟就够了,不想再跑一趟!”
他不提还好,一提姜绾绾就更想打他一顿了。
千里迢迢将罗裳的尸体送回望雪峰,离哥哥的云上峰不过一座山峰的距离,竟然都没过去说一声就赶回来了。
她睨他:“你去不去?”
“不去!”
“不去是吧?不去我就把你当年在望雪峰如何求饶的事情,捅到你们杀手圈子里去。叫你以后都抬不起头做人。”
寒诗怒了:“最毒妇人心!你好歹毒的心肠。”
“所以你到底去不去?”
寒诗继续暴怒:“去!”
……
容卿薄回府,月骨立刻迎上前:“殿下,寒诗好像奉了命姜姑娘的命,去三伏请云上衣过来了。”
这么着急?
婚姻大事,自然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还能不替她考虑到这些?
本打算准备的差不多了再去三伏请人,不料她竟如此着急。
他忽然有些意兴阑珊,随意道:“罢了,她心急,本王知晓,再把婚期提前半个月吧,免得她再日夜忧虑,睡不安稳。”
月骨犹豫:“可是殿下,长公主跟庞氏那边都给逼急了,长公主今天三次亲自登门,说要见一见您藏的……”
他稍稍一顿,把‘狐狸精’三个字隐了,才继续道:“属下怕出差错,只得说她陪您外出了……”
像是为了验证他这话,很快有门外的侍卫来报:“殿下,长公主来了,说是亲眼看着您的娇子到府才进来的。”
言外之意,这次还看他如何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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