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难却,小女子自不会推辞。”
杨亿闻言大喜,忙吩咐一旁的弟子去清溪备一只舟来。
在人们忿忿不平的议论声中,二人置若罔闻,有说有笑地缓步离去。
入夜——
叶弦歌撇开厚重的刘海儿,将及腰的散发用一根红绳扎成清爽的单马尾,一身夜行衣透出与她年龄极不相符的寒冽,一双血瞳衬得她白皙的小脸愈加苍白。
三更方至,偌大的無清宗便只有宵禁的钟声阵阵回响。
厚重,凄凉......
叶弦歌将桌上的灯芯掐灭,推窗翻身而出,动作极轻,几乎听不到一丝声响。
少女身形敏捷,疾步穿过岗哨,直奔向無清宗的禁地——古灵玄森。
“哎我说,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黑影从那边过去了?”
一名巡逻弟子揉揉眼睛,用胳膊肘戳了戳同伴狐疑道。
“这哪有什么黑影,估计是你这几天休息不好,眼花看错了。”
同伴睡眼惺忪,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道:
“自三年前夜未央伏诛,这天下可就出奇的太平。”
那巡逻弟子闻言觉得在理,心中却还是有隐隐不安,回头又向那阴婺的树林望了望才放下心来与同伴并肩而去。
树后。
叶弦歌半蹲下声来,展开手中的字条,借着月光细细看了一遍:
今夜三更后到古灵玄森,有一份大礼等着小妹妹你亲自来拆。
她刚将字条收入腰间,一个盛气凌人的声音便直达耳际:
“呦呵,小妹妹胆子还挺大啊~”
叶弦歌闻言抬眸,撞入眼帘的是一名身着無清宗弟子常服的高挑少女,她的身后还有两女一男三名弟子,应当是她的跟班。
“敢问这位姐姐,礼在何处?”
“噗嗤——”
那领头的少女闻言竟捂嘴笑了起来,“大师姐说得果然没错,这丫头怕是傻得不轻......三更约她来禁地还真当是为她送礼来了!”
那三个跟班也都毫不客气地笑起来,反正面对着的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稀世灵根又能怎样?还不是个傻子.......
叶弦歌低下头来,拍了拍衣摆的灰尘扶树起身,道:
“不知诸位是哪只眼睛看到本姑娘痴傻了?”
领头的少女闻言一怔,心中警觉,另三名跟班见头子不语也都纷纷噤了声。
叶弦歌双手环胸依在一旁的树干,树影婆娑直映在她白瓷般的小脸上,给人一种神秘莫测之感。
“痴傻的怕是你们这群可怜虫吧?兵傻傻一个,将傻傻一窝——林茹昔日那么机灵的一个人,竟然会以为一个仅有三岁灵识的小孩儿可以认得字条上的字,甚至可以为了所谓的礼物深夜只身前来禁地么?她也太高估了小孩气的勇气和礼物的诱惑力了吧?”
“你,你你竟然知道师姐的名字?!”那领头的女子惊呼。
“没错。”叶弦歌唇角轻勾,接着道:
“我不仅知道你们大师姐的名字,而且还知道你叫郑如织,是六年前入门的弟子~”
郑如织闻言虽然心下慌乱,但毕竟是入山门六年的老弟子,拔出半寸剑身,强装镇定地回道:
“知道名字又能怎样,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罢了,姑奶奶我今日必定叫你有来无回!”
“如织姐......”
一个小跟班上前拉住领头少女的衣角犹豫了几秒,道:
“这丫头装傻必有其目的,她尚且能在杨亿师兄面前隐瞒灵识,可见其功力远在咱们之上,要不......咱们还是回去罢......”
郑如织回首朝那女弟子狠狠一瞪,甩开她拉在自己衣角的手,切齿道:
“杨亿师兄可是無清宗未来的副掌门,他怎么可能探错?这丫头就是想诈一诈我们罢了,她又能有几分真本事......再说,大师姐要我们杀了这丫头来取灵根炼丹,我们又岂能空手而归?”
那女弟子被怼得无话可说,自觉惭愧,便垂首不再多言。
叶弦歌此时依旧依旧倚在树干,嘴里不知何时刁了一根狗尾巴草,偏开头不去看他们的“内部纷争”,逍遥自在得很。
郑如织教训完跟班,转身见叶弦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便觉得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火,大踏步上前抬手捏住叶弦歌的下巴迫使她正面自己。
血瞳......
趁着郑如织发愣的空当,叶弦歌反手将其胳膊向里压去,接着旋身一脚直击其小腹!
伴着“喀嚓”的清脆骨裂声,郑如织被打入几米远外的泥坑之中,那情形......简直不是一个“狼狈”可以形容的。
事发突然,几个跟班吓得杵在原地宛若木桩,背后仿佛出了一层冷汗,将衣衫黏在脊背,如有芒刺。
叶弦歌活动了一下手腕,饶有兴趣地看着不远处的郑如织挣扎着将脑袋从泥潭里“拔”出来,脸上依旧是人畜无害的笑容。
魔鬼......
三个跟班看看郑如织,再看看叶弦歌,心中不由得升起两个字来形容此时的叶某人。
“你......你和夜未央有什么关系?!”
只见郑如织胡乱抹开脸上的污泥,跌跌撞撞地捂着小腹起身,指着叶弦歌喊道。
在场的另三人闻“夜未央”三字色变,惊恐地眼神毫无遗漏地表达出他们所有的心理活动。
一阵凉风穿过树林,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枝条在风的带动下恣意招摇晃动着,地上的树影也愈加狰狞可怖。
“夜未央么......”
叶弦歌血色的眸子微眯,纤长的手指慵懒地撩起额前散落的发丝,任月光倾泻在她如玉的面庞,轻笑一声,道:
“你们,还不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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