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的大部分动作都是大理寺决断后下达给他们,故此,大理寺卿的官位是高于刑部尚书的。
但是据濮阳繁钰所知,这位刑部尚书身体很弱,已经有好几年不上朝,却依旧挂名有官职。
原因就是,这个人是大理寺卿的侄子……
“这是……”
有些人注意到了走进来的濮阳繁钰,眯起眼睛看着她。
但是在注意到她身上官袍眼中露出来恐惧……
“按刑部规矩,玩忽职守者当如何处置?”她看着那些陆续回头看她的人轻飘飘地问。
鸦雀无声,没人敢答,她轻哼一声,径直走到最前方的屋子,推开门。
刺眼的阳光顺着陡然打开的房门进来,照在案牍前不知趴了多久,早已熟睡的侍郎脸上。
这是自南宫瑾大整朝堂后一周有四五次告病请假的郭侍郎。刑部一共两位侍郎,那么另一位呢?
另一位是已经递了辞呈给吏部,只是吏部办事效率也不高一直没批下来。从她先前看过的那些记录可以知道,这个刑部侍郎是个不错的人。
但是好珠子在这个臭泥塘里肯定是会被埋没……
邹明出身不高,祖上曾是商贾出身,直到高祖父意外考中甲榜二十五名,邹家才算翻了身。或许是中举的这支少了商贾之人该有的八面玲珑,多了几分文人的铮铮傲骨,致使他们直到邹明这代才进入六部。
“谁啊……啊!”那个昏睡的侍郎迷迷糊糊睁开眼时被一桶水猛地浇在身上,整个人一个激灵站起来,看着前面拿着水桶的女子不敢再吱声。
濮阳繁钰咚地放下水桶,走下台阶,看着站成一团的下属,学着朱佩的模样莞尔一笑,看着他们做起了自我介绍:“诸位可能不知,本官是新上任的左相,今日赶上刑部倒霉被本官第一个挑中。看到各位开心地在自己的岗位上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本官还挺意外的。”
“大人息怒……”
“别急着让本官息怒,本官怒了吗?就息怒?”濮阳繁钰狡黠地看着一圈的人,“本官只是想让各位复习一下刑部律例条规。”
她知道六部肯定是做事懒怠,但是看到了心里不免还是觉得无语。
“按照规矩,各位适才没有人在案牍前完成这个的工作,是要领十大板。”她说到这里时顿住了,细细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
大多数人都是出于紧绷状态,看着她的眼神也慢慢凝重,更有一些连嘴唇都开始抖了起来。但是不排除有不放在心上的,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定是想着让她耍够威风就行了。
“诸位的十大板就落在这位侍郎身上吧。”濮阳繁钰猛地转身看着这个家伙,咧嘴一笑,“对,本官就是看你不顺眼。装模作样都不会,还睡觉……打死都可以。”
“行刑!”濮阳繁钰转身的一刹那,脸上的笑利落一收,身边两道影子闪过抓起那边眼神还呆滞的侍郎直接按在了长凳上。
随着板子的落下,侍郎的惨叫声响起,这些人才意识到,这位大人不是跟他们开玩笑。
“刑部,从即日起进行考核,无论是你们的事务处理还是日常,通通都小心些。本官不需要闲人,更不要无能之人,若是受不了这些,就提前开口,会放你离开。不走的,日后犯了错,全部按照律例典章责罚!”
“侍郎张华罢官!永世不得为官!”
最后一句,是濮阳繁钰吼出来的。她脑中全是从前在承欢阁偷听到的韩淞的话……
“这张华给了四千两银子,就……给个刑部侍郎的官位吧。”
她很清楚自己跟南宫瑾一样,开始破坏这个朝堂多年来苦苦支撑的平衡,但是她需要这么做。否则,她会像韩淞那样,被这些陈旧的旧关系硬生生拉下去。
看着张华行刑的人谁都不敢再议论一句,有人心中不服,但是为了保命也不敢求情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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