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靠近夜慕景,舌头有如毒蛇的信子在唇上舔动。
两位下人似乎也怕了这样的汤怀安,连声劝着夜慕景走为上计。
夜慕景犹豫片刻,就被汤怀安抓住了一只手。
他碰到汤怀安湿黏粗糙的手时,整个人有如被雷劈一般僵硬。
那似乎不是一只手,而是一把腐烂了几百年的,一碰就散架的枯藤。
可这只手却又超乎想象地有力。它紧紧攫住夜慕景白净的手腕不放,如何也挣脱不开。
汤怀安的领口又爬出一只恶心的黑色蠕虫,沿着他的肩来到他的手。
夜慕景这下是真的害怕了。他不停地喊人,却无人应答。他使劲要抽回手,却只被扣得更紧。
眼看那只虫子就要爬到夜慕景手上,他唯一的念头,竟是遗憾自己连凌商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千钧一发之际,凌商又及时雨般地出现了。
他前脚才踏入钦天监宅院,眼尖地发现身处险境的夜慕景,袖中飞出一枚银针,便将那只邪恶的蠕虫钉在他们身后的老槐树上。
夜慕景看见凌商玉树临风的身影,满脑子只有“命中注定”四个字。
可凌商显然不这么想。他神色凝重,与身旁的林诺峰将军对视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夜慕景顾不上那么多,只跟随心上人离开了这诡异的宅院。
他一路小跑,心潮澎湃得话都说不利索。
凌商行色匆匆,拐过一个街角就不见了踪影。
夜慕景望着空旷的街道,怅然若失。
林诺峰也在这时赶了上来,问起太子殿下的安危。
夜慕景心里眼里全是冷傲绝艳的小神医,敷衍了几句就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凌商的身份。
“我就说嘛,汤怀安那家伙,就是个神经兮兮的神棍。”夜慕参安慰地轻拍夜慕景的肩,又似漫不经心地问,“那景哥可从林将军那儿打听到凌商的什么事么?”
夜慕景的眸子黯了黯,苦笑道,“我连他的名字都是从你这儿听来的,你说我能打听到什么……”
“呵呵,凌商可真是神秘啊。”
“慕参,你云游多年,也没听说过他么?”夜慕景好奇道。
“还真没有。”夜慕参回想了一下,“善蛊之人做的大多是见不得人的事,暴露行踪就是自寻死路。我没事招惹他们干什么?”
他又道,“想巴结我的医师倒有几位,可医术与凌商那般精湛的,我也没碰到过。”
提起凌商,被汤怀安吓得魂飞魄散的夜慕景又是满面柔光,“啊,他就是人间四月天……”
“打住打住!”夜慕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景哥,那家伙不会给你也下了什么蛊吧?酸成这样……”
“哎,你不懂……”
“好好好,我不懂——”夜慕参耸肩,“但是我倒是从你这番回忆里头听懂了一件事。”
“什么事?”夜慕景终于收起单恋男子的迷之憧憬。
“汤怀安死于‘万蚁噬心’,这‘万蚁’,估计就是你看见的那只恶心玩意儿的蛆子。”
“没错。”
“而之前凌商找到的几十具尸体,也都被噬了心脏。”
“确实。”
“也就是说,汤怀安死于同一种蛊。”
“对啊,这不废话?”夜慕景瘪嘴,“我还以为你懂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当然是大事。”夜慕参剑眉微皱,双目森寒,“你之前说,凌商已经为汤怀安解过蛊了。可汤怀安却仍旧死于同一种毒蛊——”
夜慕景稍稍愣住,似是第一次发现其中蹊跷。
“若说近来洛阳城中蛊的近百人之间毫无联系……”夜慕参沉声道,“那为何同一个人要被下两次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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