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夜慕景取出一份地图画册,在夜慕参面前铺开,“你看,这上面用朱红标记的,就是那些人尸首被发现的位置。”
夜慕参在图册上比划两下,了然地收回手背到身后。
他又问:“那上百人,发现的时候都已是尸体么?”
“一大半都是。”夜慕景心有余悸地摇头,“也不知道凌商是怎么发现的。总之,那些人被找到的时候,心脏都只剩一个窟窿……”
夜慕参对夜慕景妇人之仁的个性有些不耐烦。“那另一小半呢?他们还活着么?怎么被发现的?上百个人,凌商用了多久找到这么多?难道除他之外,就没有一个人能找出中这种毒蛊的受害人么?”
他一口气问了数个关键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也一个比一个咄咄逼人。
夜慕景似乎被唬住了,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启,迷惘地望着夜慕参。
“景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别瞒我。”夜慕参缓了缓语气。
夜慕景同样敏锐地察觉夜慕参对凌商的敌意。
他皱眉道,“你想多了,凌商不可能是施蛊人。”
他语气笃定,“从一开始,凌商就只是一位医师。这些命案与他无关。
“凌商医术超群,自然有他的方法找到那些人——这也是任何人无法取代的。
“如果没有记错,一个月前,他每天都会找到三四位中蛊之人。但一个月前至今,他再也没有发现过了……
“他找到的那些尸体,发现时已经断气很久了。而他后来断断续续找到的那些活人,身份不一,有佃户农人,有寒窗学子,也有富家子弟……
“也就是说,那些早先死去的人,很可能是下蛊之人用来试验的白鼠。”
夜慕参修长的手指在案桌上轻敲几下,“那又怎么解释后来中蛊的那些人?他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么?”
夜慕景沮丧地耸肩,“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什么共同点。”
“嗯。那凌商都为他们解蛊了么?”
“慕参,你对他是不是有什么偏见?”夜慕景佯怒,“他是一位行医之人,宅心仁厚,见者倾慕——唯独你一直在怀疑他作为医者的道德修养。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夜慕参想起自己赊下的二千三百三十三两白银,就一阵扎心。
“我堂堂笑傲堂堂主,会跟什么人有过节嘛?哈哈哈……”夜慕参笑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但是凌商这家伙——他的道德素养肯定有问题!”
“罢了罢了,不提他了,我姑且相信凌商不是下蛊之人。”夜慕参实在不愿想起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妖孽美人。
“景哥,你接着说,有人在洛阳城草菅人命,蛊害百姓——”这事疑点重重,夜慕参的问题也一个接一个,“那跟汤怀安又有什么关系?你说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又是什么意思?我回来那天,又发生了什么?汤怀安究竟是怎么死的?”
“哎,说来话长。近来我每每去找那位医师,他都避而不见。我害了相思病,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可这也毕竟不足以令我虚弱到连皇宫也踏不出去……你这么一问,我倒想起,真正把我变成如今这病蔫蔫的心结,似乎正是自你回来那日开始的。”
夜慕景想起那天的情形,身上又冒出一阵冷汗。
他的声音也缥缈起来,“我到现在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做了个梦,还是真的看见那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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