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逃不开触手的攻击,他们被卷在半空里。好在可能是傀灵吸食太饱,此时的触手已经不再继续吸食捕捉到的猎物。
红色的触手逐渐变成了黑色,没什么反抗能力的娇花几乎要吞没了,她被悬在半空,拼命踢蹬着双腿,脸被埋进触手里,快要无法呼吸。可就算是这样,她的右手还死死抓着靥面魔方,怎么也不肯松手。
银月的保护罩开启了自卫模式,像个气球一般罩在自己的头。章鱼的攻击有些松懈,这让她有了营救娇花的机会。
银月乱七八糟地想着,就算她是个可以亏欠员工两年半薪水的黑心老板,就算她平时总是催自己干最脏最累的活儿,就算……听风的脸忽然出现在银月的脑海里,不是小时候的脸,是与银月同龄人的样子出现在银月的脑海里……
银月闭着眼睛,使出猎最极限的力量,透明的保护罩瞬间包含住银月全身,触手被弹开。就利用这点空隙,银月用力踢猎脚下的触手,借力跳到了娇花身边,对准绑在娇花脖子的触手一口咬下去,同时一只手接住了靥面魔方。
这是她浑身下仅有的武器了。
触手猛一下子弹开,娇花掉在地,已经动弹不得。
吃痛的触手僵住了,同时放开了峙卜一与北斗星,他俩被狠狠摔在地。
“不好。”峙卜一的预感很准,现在所有的攻击全部集中到了银月身。
果然,所有的触手仿佛复仇般一起朝银月集中袭去,银月身的保护罩瞬间破碎,触手贯穿了她的胸口,血顺着触手滴落下来。
银月仿佛没感觉到疼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知觉。眼神空洞地看着黑暗的天空,脑袋里越过无数希望与画面。有小时候被牵着手放风筝的父亲,有给她偷来玩具和点心的听风,有冷着脸教训的笠后……所有画面在她闭眼的一刻化为一团漆黑。
“求求你们……救救她!”娇花在地挣扎着,看着半空里的银月撕心裂肺得哭喊,声音回荡在空静漆黑的巷子里。
银月能听到了娇花的声音,她想告诉她自己没事,可是……该死!就是动不了。
峙卜一与北斗星望着半空里的银月和她手里的靥面魔方,宝盒里的雾气散得更多了,傀灵的触手正是因为吸食了心脏散发出的雾气才变强的。
而现在的傀灵也发现了这个神器的盒子,触手轻易打开了失去封印的盒子盖儿,里面的东西被触手卷起来。
那是一颗正在搏动着的强劲有力的心脏,淡紫色的光辉萦绕的心脏流窜,那是来自暗神赐予的最原始的傀灵力量。
峙卜一看向北斗星,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已经不言而喻。
“我知道。”北斗星有办法,但他还在犹豫,“只有一个办法。”
“快说啊倒是你们!”娇花急得大叫。
“藏进人体里面。”北斗星看着已经昏死的银月。“让她吞下这颗心脏,如果够幸运,这傀灵就没机会变身无敌的状态,我们都能活下来。如果不幸运……”
“什么?什么什么?”娇花什么也听不懂。
“没有不幸运!”北斗星朝着峙卜一示意。
峙卜一不再犹豫,用力把刀扔砍向了北斗星,在北斗星的不解与惊讶中利用刀锋砍断了捆绑着他的触手。北斗星被解绑,也领会了伙伴的意图。可接连的触手粘合速度非常快,利用这个间隙,北斗星一跃而起,冲到那只卷捏着心脏的触手旁,联通触手与心脏一起塞进了银月的嘴里。几乎是同时,北斗星立刻又被新生长出来的触手逮了回去。
“抱歉连累你了。”峙卜一望着银月,来自心脏的血水顺着她的嘴角留下来。
触手被咬,迅速撤回。无数条触手有些松动……但身体却丝毫不能动弹,仿佛是在被动地捆绑着银月。
下一秒,银月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瞳仁儿此时变化成了银灰色。同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一股从天而降的无声压力困住了,犹如强劲的手掌攥住命运的喉咙,这便是初始傀灵的气场!也是一股逆天的压制,这是一种被猎人们称作“禁锢”的技能。被禁锢的生命体失去一切自身力量,无法对外界任何事物作出反应,只能原地等待被释放。
她眨眨眼睛便解放了所有人,包括那只捆绑自身的傀灵。
傀灵的身体刚被解放,就立刻收回了所有的触手想要逃走,这动作却要了他的命,所有触手在顷刻之间灰飞烟灭,傀灵甚至来不及发出死亡前的惨叫。
“消失了。”娇花看着化为一片灰尘的傀灵,痴痴说道。
银月右眼角的疤痕极速退去,嘴唇的颜色变得更血红,眼睛四周隐现淡红色的细血管,眉毛乌黑扬,睁开眼睛,杀气十足。
娇花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开心得大喊:“银月!银月!银……eng……”但没喊几声又被北斗星捂住了嘴。
“真是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她出来了。”受伤的峙卜一说着,重新拿起大刀,把师傅北斗星和娇花护在身后,警惕观望着半空中的银月。
“……谁啊?”娇花小声问道。
“那颗心脏的主人,第一个被暗神转化的傀灵,月魔春割。”北斗星小声回答道。
“那银月呢?”娇花问。
“银月只是个凡人,斗不过月魔的,怕是要永远沉睡了。”北斗星眼神紧紧盯着飞舞在半空中的银月,扭头对峙卜一大喊:“靠你了!徒弟!”
峙卜一迅速回撤到北斗星与娇花身边,身体形态发生改变,原本受伤的双臂迅速反应膨胀,捆绑在双臂的黑色绷带散开,变成了另一副形态。那是两幅犹如数片厚重锋利的刀刃手臂,是从以前猎获的傀灵身取下植入到身的。他的双眸渐渐变得通红,时刻准备着与附身银月月魔来一场厮杀。
“小小少年,怎么如恶魔一般?”月魔春割魅惑地笑着开口,随手一挥,峙卜一便像只猫一样被击飞了。
“啊,人间……”月魔春割张开双臂,感受着夜里的风。她占用着银月的身体,贪婪得呼吸一口气,低头俯视地瑟瑟发抖的三人,最终与北斗星对视,问候道:“好久不见呀,小死神。”
这并不是什么善意的问候,北斗星仍然记得当年月魔在人间与神届的大开杀戒,孤守一戒的暗神为了她与众神明翻脸……她把神明踩在脚底下的时候也说了这么一句:“你好呀。”声音无比妩媚温柔。
“呵……呵呵……”北斗星强迫自己微笑起来,攥着娇花裙子的手更加用力了,“好……好久不见。”
月魔也笑了,她停在半空里,头发飞舞着。以仰视的方向看去,圆圆的月亮在给她的脑袋当了陪衬,像是画像里的佛。
她死的时候,也是这么好看的。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败给那个人类的,她本可以不踏足人类世界,与暗神一走了之,荒漠广阔大于人类王朝数百倍,怎么就非得与区区一个人类一较高下?
可谁知道暗神也会联手害她?与那人类一起……呵……
娇花倒是淡定地很,她早就离开了北斗星身边,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捡捡拾拾掉在地的几个人的衣服、怀表、破损的靥面魔方和项链……映在月光下的银牌闪到了北斗星的眼睛,面的四字名字清清楚楚映在他的眼睛里:零门银月。那是银月一直戴在身的名牌。
世间姓零门的能有几个呢?
她就是那个人类的女儿?果然没错……就是当年杀死月魔有着不死之身的那个人类,零门颚白。
呵呵,真是巧了。北斗星低头思量着。
月魔凝视着趴在远处脸着地的峙卜一。这面具下的少年的眼神让她感兴趣,毕竟这世间能有几个人敢如此与她月魔对视呢?
“借你镰刀一用!”闪烁之间,原地那个趴在地的身影早已不见,峙卜一瞬移到了北斗星身边,摸过死神的镰刀朝月魔砍去。
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死神之力施展出来,光辉映红了月魔的眼睛。月魔的嘴角以极限扬着,最终笑容被定格……破碎……再次笑容定格……破碎……变化之间,银月的脸在痛哭与微笑之间闪烁,最终月魔的笑容消失了,银月从半空里重重的摔下来,跌在地。
“卡……卡……卡住了吗?”北斗星呆呆地发出疑问。
“是睡着了。”峙卜一回答,“自己的死神之力消失了,镰刀都不会用了吗?”
“我……”北斗星无言以对。
银月在地坐起来,揉着脑袋直喊痛,看着远处惊呆的三人,不解地问道:“怎么?你们把坏蛋打跑了?”
娇花急忙奔过去,嚎啕大哭,道:“吓死我了……呜呜……还以为我的五星员工要殉职了……呜呜呜……”
北斗星摇摇头,说:“你醒得倒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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