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白衣仙人站在红色的玄棺外,脸上手上和衣服上沾了些许血污,不远处一个女人搂着一小鬼。
帝倾君眼中沉淀着不明的情绪,她眼神犀利,抬头凝视了一会儿天空,旋即收回目光。
玄棺有些惊讶。
这种感觉……像极了那个一剑屠戮兖石丘的帝倾君,若不是看她眼中还有几分迷茫,玄棺真要以为她恢复记忆了。
她出了玄棺,笔直地站在外面望着天空,明明没有动,气势却像一柄蓄势待发利剑。
仿佛天上有她的几世仇敌。
那突如其来的敌意和恨到骨骼发痒、寒毛竖立的感觉,让玄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先前喊着要和她玩的灵婴被吓得直接躲到她妈妈的身后不敢出来。
“帝倾君,你怎么了?”玄棺慌忙问。
帝倾君闻言,将周身戾气刹那散尽,收回了目光,看向玄棺。
短暂低眸抬首间,寒剑沉潭,她眼中只剩波光流动。
“不可念,不可说。”她说。
“这么严重?”法力通天之人,的确能查觉众生与他相关的念头,所以有这样的忌讳。
可是她怎么能接触到这个层面的东西?
帝倾君却不打算回应它,而是朝女人与灵婴走过去。
女人讪讪地向她表示谢意并提出告别。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她现在真的很害怕。
女人正欲带走女儿转身离开,帝倾君在后面喊了声:“且慢!”
女人心砰砰直跳。
灵婴紧紧抱住妈妈的手。
帝倾君走上前,挥手给灵婴戴了一个帽带白纱的小斗笠,顺手抹掉她乌黑的唇色,换成了与正常人一样的粉色。
做完这些,她说:“眼睛我也没有办法,先想办法遮一遮,你带着她,路上小心。”
“谢谢……谢谢大仙……”女人紧张道。
再次道完谢,女人才带着女儿离开。
玄棺心有千万个不情愿。
它抢救回来灵婴,说放就放?再不济也得打工一段时间还恩情。
看看帝倾君,人家救她不也要她还恩情?
可一想到帝倾君怕灵婴,玄棺觉得……兴许……大概……应该算了。
可是它好不甘心啊!
那可是它花大力气救的,它在快体虚而亡的情况下挤出生机救下的。
mmp,帝倾君你这么作,活该把自己逼得这么强。
……
原来……褪下至强仙君的外套,帝倾君也有害怕的东西。
也不一定……
要是灵婴攻击帝倾君,指不定最后谁会哭。
就好比有的人选择独自抑郁,也不去伤害他人。
自己特别特别难过,却极力忍着。
不过忍耐谦让罢了……
人不会无缘无故害怕一种东西,若有人愿意抽丝剥茧去追查,定会查到她幼年时所受的鲜为人知的伤。
啧啧……帝倾君真惨。
它要是有手就好了,这样的话帝倾君再像之前那样被吓得躲进棺材里瑟瑟发抖,它就可以摸摸她的背安慰她了。
呸!要手干什么,直接以器灵之身修成无敌大道,还怕不能化形?
到时候敌人杀来,它就跳出来大吼一声:“帝倾君别怕!我保护你!”
多威风!
“酷酷酷酷酷……”玄棺喜不自禁,棺盖磕磕碰碰,发出得意忘形的笑声。
笑了一会儿,它才想起来正事,追问道:“对了,帝倾君你恢复记忆了吗?”
“没有。”帝倾君回答道。
记忆是没恢复,倒是看到了些大恐怖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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