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平时就叫人小六？”王晏宁边往一个少年脸上抹着脂膏边问道。

“他就叫小六。”一个少年回道。

“那你们叫什么？”

“阿大。”

“小三。”

“小九。”

“十一。”

“十五。”

王晏宁听了以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们没有正经大名儿吗？”

“燕王殿下说，这么叫方便顺口。”阿大回答道。

既是朱棣取的，王晏宁也没再多问，一边闲聊一边手上动作不停，改造完第二个只用了大半个时辰，比小六更加熟练。果不其然，出去又是一阵惊呼。

后面几个是越来越顺手，徐灵犀让人给她送来了午膳，但是为了尽快完工，她连饭都没顾上吃。

到了申时，朱棣带着朱橚和聂岩来了西暖阁，这时候王晏宁正在化最后一个阿大。外面几个已经换好了衣服梳好了头，在院子里候着。

朱橚刚被朱棣从宗庙召回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院子里除了那些个眼熟的小子，还有几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朱橚虽然身为皇子，但是仍未婚配，也没有侧妃，常年在中都也不曾见过几个贵女，这会看见这些个少女也不禁有些脸红，偷瞄着朱棣，暗想今日四哥召他回来，莫不是要给他相看王妃不成，也不知这些个少女都是哪家的女儿。

正在此时，阿大也妆扮好出来了，外面的少年们一见门开立刻兴奋地喊道：“又出来一个！”一窝蜂围过去观看。

朱橚只看见从王晏宁房里出来个面貌妍丽的少女，又听见说是又出来一个，当下脸都绿了，敢情这些姑娘不是为了他来的，却是四哥找给王晏宁的？转念又一想，为什么四哥要给王晏宁找女人，定是信了他是个断袖，想给他找漂亮姑娘给他转性，治治他这个毛病。这一下找了六个，也太便宜他了，也不知道有用没用。

朱棣没有看朱橚，不知道他的这一会内心已经百转千回，他看着这几个少年，已经完全看不出男子的样，或娇媚如玫瑰，或清丽如芙蓉，各有千秋，甚为满意。

院子里的少年们一直瞅着房门，都没人看见朱棣到场，只有刚出门的阿大一眼看见朱棣和朱橚站在院门口，拨开身边围着的少年，单膝跪地朗声道：“拜见燕王殿下、吴王殿下。”

其他少年这才发现二人，赶紧都跪下行礼。

朱棣摆摆手，“都起来吧。”

朱橚这下更是惊得嘴巴都合不拢，听这声音和身形，刚出来这个，是阿大？所以其他几个也不是什么少女，都是四哥培养的亲卫军。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四哥，阿大他们几个怎么变成这样了？”

“南部出现一伙流寇，今日要去剿匪。大家去准备一下，一个时辰后准备出发。”朱棣简单吩咐了下，“橚儿和聂岩跟我来。”

“是。”众少年应道。

少年们等朱棣走了，便都结队离开西暖阁，此时后面传来一声，“阿大，等一下。”

王晏宁把阿大喊了回来，见其他少年走远了，给阿大塞了几包痒痒粉，轻声说道：“这个是我刚做出来的药粉，按书上说，沾到别人身上会让人发痒，但是我没有机会找别人试，你帮我个忙，把这个带着，碰到坏人就用一下，回来跟我说说这个药性如何。要记着，一定要在安全的情况下用，这个没什么毒性不能防身，另外一定得是坏人身上才可用，发作起来没有药可以解。”

“好，我知道了。”阿大收了药粉，离开了。

这个痒痒粉平日没机会可以试，能有作恶多端的山贼给她试试药倒是不错，她留神观察了下，阿大是其中最稳妥的一个，行事有分寸，不至于坏了朱棣的大事。

朱棣把朱橚和聂岩带到书房，中都知县赵义也在书房内等候，见几人进来给二王行了礼。路上朱棣已经把流寇的情况跟朱橚简单说明，现在三人只等朱棣的具体安排。

“这次我安排了六个亲卫假扮女子，晚上由聂岩带着走官道，我会带几个人悄悄跟在后面，防止出现万一及时接应，另外把位置和人数探明留下信号。吴王带一队人随我的信号，去突袭，赵大人率大部队善后。这帮流寇极为狡猾，在确认找到老巢之前，不可打草惊蛇，一切行动以我的信号为准。”朱棣把计划简单说明了一下。“趁着今晚突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是。”几人领命应道。

朱棣又与几人商议了具体的分工，细节，人手安排，大半个时辰很快过去了。简单吃了便饭，朱橚和赵义各自去点兵准备，朱棣与聂岩去了前院，少年们都已在前院等候。

王晏宁也在前院，揪着阿大等六个一个个检查妆容，交代他们不要碰水，也小心别让人使劲捏脸，毕竟只是雕虫小技，还是容易被识破，王晏宁很担心因此会害了别人。

“趁天色将黑，看不细致，务必要抓住这次机会，一举击破，大家见机行事，小心防范。”朱棣对亲卫军说道，“等大家凯旋归来再庆功。”

“是！王爷放心，定不辱命！”众少年齐声喊道，训练有素，颇有气势。

聂岩装扮成一个车夫，带着阿大几个，驾马车先行出发。

朱棣和其余少年则皆一身夜行装扮，朱棣身量高大，但是线条紧实，一看就是常年练武，给人可靠安全之感，一众少年换上一袭黑衣劲装，也各个精干。

朱棣对王晏宁说：“你做得很好，剩下的交给我。”

王晏宁没想到朱棣竟注意到她的忧心，一时怔住，内心泛过一丝悸动，却只说道：“王爷一路小心。”

朱棣没有说话，轻点了头，转身准备出门。

“王爷且慢。”徐灵犀追了出来，朱棣脸色微变，为了不让徐灵犀担心，今日一直让她在冬暖阁里没有出门，并没让她知道今天的计划，只说是晚上有公务。

“王爷何需瞒我，若今日这么大动静我都不知道，这个王妃也不必当了。”徐灵犀面上带笑，眼眶却红了。

朱棣叹了口气，轻轻抱住她。

“我知道你急着走，只想跟你说声，我和孩子在家等你。”

朱棣握住徐灵犀的手，看着她的双眼，说了一句：“放心。”

“出发。”朱棣抬手一挥，带着一众少年出了王府。

背后，徐灵犀站了半晌，对着王晏宁笑道：“走吧，今日都还没给我请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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