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香堅定的目光,不同於以往的透亮。
“還請小姐給奴婢這個機會。”
謝銘月看著將頭伏在地上的降香,身子坐直,“謝澤愷問妳要什麽?”
“大少爺只說是能證明那是小姐的貼身之物,但沒告訴奴婢,是何用處。”
謝銘月想了想,面上是冰冷的譏誚,“那就香囊吧,過幾日我給妳,妳繡方帕子,就戲水鴛鴦吧,到時候將他要的香囊給他的時候,壹並送給他。妳告訴大少爺,妳會每日檢查,讓他時時隨身帶著,不然就不是有心要納妳做妾。”
降香情緒激動,眼睛裏面盈著淚花,壹副不知道說什麽是好的神情。
謝銘月從案榻上下地,雙手扶著床,身子前傾,湊近降香問道:“妳心思通透聰慧,謝澤愷是什麽身份,妳心裏清楚,能做他的小妾,也算是妳如願以償,現在有這樣好的機會,妳真的不考慮?”
降香的神情,壹如之前的堅定,“小姐好,奴婢才好,奴婢會向小姐,證明忠心。”
謝銘月點點頭,“妳起身吧。”
降香道了聲是,起身。
“伏苓那裏,我來處理。”
降香道了謝,轉身回房卸妝換衣裳了。
“小姐這麽晚了不睡,在繡什麽呢?”
秋靈值夜,見本該歇下的謝銘月,靠在床頭,低頭正繡著什麽東西,她將放在小圓桌上的燈端到了床邊,也湊上去瞧,因為剛開始,輪廓都沒出來,看不出繡的什麽東西,但針腳平復,能瞧出繡工不壹般。
“是給公子的嗎?”
謝銘月搖頭回,“不是。”
秋靈失落,將手上掌著的燈放下,想要從謝銘月的手上搶過東西,“那我來吧,小姐別傷了眼睛。”
謝銘月躲開,秋靈在窗邊趴著,擡頭看著謝銘月,眉眼彎彎,有些熱切的建議道:“小姐想公子了嗎?也不知道公子現在哪裏,但他肯定在想小姐。小姐,您要不要給公子繡個什麽東西,就荷包吧,這個簡單,公子不會心疼,等他回來,您送給他,他壹定非常高興。”
秋靈在謝銘月身邊伺候這麽久,還是第壹次見她拿針線,她以前還以為謝銘月不會呢,畢竟在她看來,謝銘月會的東西已經許多了。
謝銘月停下手上的事情,看著秋靈,她壹雙眼睛在燈下發亮。
不管是影桐,還是秋靈,似乎只要是謝雲弈的人,提起他,眼睛都會發光,那是深深的崇敬和折服。
想謝雲弈嗎?最近這幾日事不多,閑散時,她還是會想的。
距他離開,已經十數日了。
謝銘月認真想了下,她確實好像沒送過什麽東西給謝雲弈,尤其和他對自己的付出比起來,她幾乎就是要進不出的吝嗇鬼了。
秋靈這個,也算是不錯的建議,可以考慮采納。
“小姐怎麽突然自己做針線活了?”
謝銘月勾著唇,挑眉笑的壞壞的,“有用。”
秋靈就是個好奇寶寶,手扶著床,跪直了身體,眨巴著眼睛問道:“什麽用?”
謝銘月笑的壹臉神秘,“很快妳就會知道了。”
她自己現在都不清楚呢,不過謝銘月肯定,既然謝澤愷要了,應該就是有所用處的。
謝銘月加班加點,睡前,繡品初具模型,秋靈看出來是百合花,繡的倒是挺好的,但和謝銘月素日用的,針腳走向卻有所不同。
秋靈更好奇了。
許是前壹天睡的有些晚,第二天如時醒來的謝銘月,腦袋有些疼,她看著壹夜沒怎麽睡,卻精神奕奕沒半點不適的秋靈,心情頗有些郁悶。
她帶著上輩子的記憶,但上輩子幾天不眠不休也能撐住的身體,卻停留在了記憶裏。
“這是連嬤嬤讓人送來的。”
謝銘月接過,將外面的黃色紙封打開,裏面照例是謝老夫人的壹日三餐,還有日常壹些極其普通的事。
謝銘月看後,遞給秋靈,秋靈和以往壹樣,也跟著掃了眼,然後燒了,回頭,見謝銘月抿著嘴唇,那神色,卻是冷的,壹副莫測的樣子。
“小姐,有什麽問題嗎?”
最基本的藥毒,秋靈也會,但這麽多天了,她什麽也沒看出來,就是覺得謝老夫人的口味有些單壹,明明有很多其他的選擇,但每日來來回回的都是那些東西。
“啊”
謝銘月正用早膳,外面忽然有狗叫聲傳來,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到最後還能聽到狗叫後的略有些粗重的呼吸聲,像狼壹般,然後就是院子裏的婢女,雞飛狗跳般尖叫逃竄的聲響。
影桐轉身出去看發生了什麽事,伏苓跑了進來,臉色是有些受到驚嚇的白,看著謝銘月,咽了咽口水道:“季季小公爺來了,還有只獅子,好大好”
“謝妹妹,我來看妳了!”
伏苓話還沒說完呢,院子裏,就傳來了季無羨的聲音。
“妳快點出來啊,我給妳帶了好東西!”
謝銘月放下筷子出門,就看到季無羨站在正中,手牽著繩,另外壹頭套著伏苓尚未描述完的獅子。
獅子渾身都是毛,長長的,濃密豐厚,在晨曦的陽光下,黑的發亮,自然下垂的耳朵,緊貼面部靠前,微微的提起,讓人覺得警覺,體格比成年男子還要高大,讓人覺得威猛,充滿了力量,那雙眼睛,黑中閃著亮光,十分有神,他昂著頭,尊貴而強悍,不容冒犯,威風極了,此刻,正被季無羨兩只手死死的拽著,可見力量強大。
謝銘月壹眼就認出,這不是獅子,不過那壹身的毛,還有壯碩勇猛的體格,和傳說中,獅子的描述,確實挺像的。
此刻,他張著口,露出雪白尖銳的僚牙,仿佛輕輕壹下,就能將人的脖子咬斷,確實有那麽幾分恐怖,難怪把院子裏的人嚇得慘叫連連。
“怎麽樣?是不是和我的氣質很配?”
季無羨擡頭,松開壹只手正要甩帥,他手中的東西往前走了兩步,後仰的季無羨,直接向前壹個趔趄,他嚇了壹跳,松開的手在半空中晃了晃,忙又死死拽住,雙方較勁了半天,季無羨才勉強占了上風,見他安安穩穩的蹲在地上,松了口氣。
秋靈看了看人,又看了看狗,點頭笑道:“同壹個品種,哪有不像的?不過人家可比妳有氣質多了。”
季無羨斜睨了眼損他的秋靈,目光移向謝銘月,謝銘月也笑,問道:“晉獒,妳哪來的?”
“我去!”
季無羨看向謝銘月的眼睛瞪大,壹副折服的五體投地的樣子,“妳怎麽知道的?”
“小姐,這不是獅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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