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傾楣擡頭,看著振振有詞捧著謝銘月的謝老夫人,眼神沈沈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夜空,是讓人心驚駭然的冷森,那端莊的臉也是,讓人覺得毛毛的。
距離她最近的謝澤愷,都有些被嚇到。
他扯了扯謝傾楣,謝傾楣扭頭,那樣子就像著了魔,她看著謝澤愷眼中倒映著的自己,慌忙低垂下了腦袋,呼氣吐氣。
燕燕見不得謝銘月好,皇後之位,是謝傾楣想要的,她覺得就該是她女兒的,就算不是謝傾楣,說什麽也不能是謝銘月。
謝老夫人心疼謝銘月,也盼著她有出息,光耀謝家,謝涵月那話,她聽著非但沒錯,還覺得十分妥帖舒坦。
“三姨娘再怎麽說,都是妳的陪嫁丫鬟,涵月這麽多年,也都是在妳身邊長大的,幾十年的情分,妳遇事不順,半點情面不顧,我都看不下去了,妳要耍主子主母的威風,別在我的院子,礙我的眼!”
燕燕哆嗦著嘴唇,氣的渾身都在顫抖。
“我還沒教訓妳呢,找妳們燕家的人算賬呢。楣兒在謝家多年,舉止端莊,什麽事都沒有,為什麽就去燕家參加個宴會,就失態成那樣,妳知道現在外面的人是怎麽議論的嗎?她能做側妃,就已經是謝家的祖上冒青煙了,妳還想拿她和淺兒比,有什麽可比較的!”
燕燕最不想聽什麽,謝老夫人就說什麽,壹下下的,在她鮮血淋漓的傷口撒鹽,燕燕壹下就炸了,手指著謝銘月,大聲道:“什麽失態,就是她搞的鬼,要不是她,楣兒根本就不會出事,母親您的心都偏到天上去了!難道您看不出來嗎,在您身邊攙著的,就是只無情無義,六親不認的小毒蠍,您再這樣袒護縱著她,整個謝家,才會被她害了!”
燕燕歇斯底裏,撲過去就想打謝銘月,她想用手上戴著的護甲,把她的臉撓花了,看她還怎麽囂張猖狂,還沒行動呢,就被影桐制止住了。
謝銘月扶著謝老夫人後退了兩步,謝老夫人看著被影桐制止住的燕燕,有些被燕燕方才仿佛要吃人飲血似的眼神嚇到。
“閉嘴妳,壹有什麽事就怪別人,妳現在為了害淺兒是什麽話都敢說,無所不用其極了,我要再不管妳,整個謝家,才真的會被妳害了!”
心有余悸的謝老夫人也被氣的不輕。
“祖母,是我的錯,您要罰,就罰我!”
謝傾楣站出來跪下,替燕燕求情,“是我不爭氣,辜負了祖母,父親母親的教導厚愛,母親她是太過關心在意我,才會如此,祖母您就饒了母親這回吧。”
謝傾楣跪著,頭伏地,替燕燕求情。
燕燕看她忍氣吞聲,委屈求全的樣子,壹顆心都要碎了。
她真想將謝銘月殺了,大卸八塊,然後拿去餵狗,但若繼續對峙,目前情況,吃虧的就只有她們。
“祖母,可憐天下父母心,母親她也是關心妹妹心切。”
謝澤愷也站出來替燕燕求情。
謝銘月現在已經踩在他們的頭上了,幾次敗在她的手下,現在這種局面,謝澤愷不是沒有遺憾後悔,他很認真的回想考慮過,自己並不會也沒有做什麽讓謝銘月反感討厭的事。
他明白,以謝銘月的聰慧,必是猜出了他和燕燕的真實關系,或許,在她從雲州回來之前,荊國公府的人,就將事實的真相告訴她了。
不管他做什麽,謝銘月都不會真的相信他,更不可能重用幫扶他。
他倒是想兩邊都討好,誰也不得罪,但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必須得選擇個立場,結果毫無疑問,是謝傾楣。
他要想前程似錦,就是幫著謝傾楣,打敗謝銘月。
唯壹的孫子的面子,謝老夫人還是給的,沒再斥責燕燕,落她的臉,不過還是氣呼呼的,怒氣未消。
謝銘月看著地上跪著的幾個人,安慰謝老夫人道:“大妹妹是父親夫人金啊玉般的栽培,現在發生這樣有損名譽的事,夫人著急氣怒也是情有可原,若是可以以身替代,她肯定情願發生這樣的事情是她自己,我也覺得很可惜呢。”
謝銘月微微嘆了口氣,無奈著輕搖了搖頭,面上壹副惋惜至極的樣子,落在燕燕眼裏,那就是幸災樂禍說風涼話。
“本來呢,以大妹妹的品行才貌還有素日的好名聲,要沒發生那樣的事,就是嫁給七皇子,那也該是風風光光的正妃啊,也不至於是側妃啊,將來這七皇子要娶了個厲害的,天天拿燕府的事情說項,她這日子,可怎麽過啊?”
謝銘月繼續毫不客氣的火上澆油。
說的好聽是側妃,其實就是個妾。
謝傾楣低垂著腦袋,“七皇子品行高潔,更是潔身自好之人,從不拈花惹草。我能嫁給他為側妃,就已經是莫大的福氣,我知足了。”
謝傾楣這是影射太子呢。
太子身份是高,但德行全無,好色更是出了名,連小宮女都不放過。
謝銘月半點未受謝傾楣話的影響,她又不打算嫁給太子,太子什麽樣,她壹點也不在乎。
“妹妹知足就好,畢竟妳和七皇子的這門婚事,也是我穿針引線,妳要過的不好,我可是會心生愧疚,過意不去的。”
謝銘月撫著自己的胸口,面有擔憂之色,謝老夫人像是才想到這件事,恨恨的目光,落在燕燕身上,“不知感恩,要不是淺兒,楣兒都要被妳給毀了!”
燕燕暗罵謝老夫人老不死,恨不得將她給解決了,被身側的謝傾楣拽住,只能將所有的憋屈怒火咬碎了往肚子裏吞。
“大妹妹樣樣都比我好,又知書達理,這頂鳳冠戴著,壹定十分好看啊。可惜啊真是可惜啊,就只是個小小的錯誤的選擇決定,就和這些東西失之交臂了,我們畢竟是姐妹,今後見面,就不用那麽多禮了。大妹妹可要加油,牢牢捉住七皇子的心,不然,我們姐妹見壹面,都難,不過妳放心,畢竟姐妹壹場,到時候我壹定會像之前在燕府那樣,替妹妹好好說話的。”
謝傾楣就只是個側妃,要不受寵,夜傅銘壹些重要的場合,根本不會帶她,太子妃就不壹樣了,不管受寵不受寵,地位擺在那裏。
燕燕看著謝銘月那副惺惺作態的嘴臉,氣的要噴血。
謝傾楣低著頭,但能看出,額角的青筋爆出,她手撐在地上,握成了很緊的拳頭,屈辱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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