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銘月拿著梳子的手壹頓,眼底凝著的眸色深沈,她笑了笑,自如梳發。
這輩子,她還是將荊國公府的人也卷進來了,但這壹次,只為荊國公府百年的清譽而戰。
“妳去雲霄院壹趟,讓外祖母身邊的人備禮,我要去永晉公爺府。”
謝銘月梳洗後,用完早膳,見時辰還早,決定去看看降香。
降香的屋子裏,是淡淡的草藥味,床邊守著的伏苓,眼睛微紅,顯然是哭過。
她的腳邊,放著個銅盤,裏面是毛巾。
雖然伏苓對降香的壹些做法,頗有微詞,但兩人畢竟是從小壹起長大的情分,伏苓又是重情心善的人,降香這個樣子,她自然擔心心疼。
“小姐。”
伏苓看到謝銘月,低頭擦了擦淚,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我就是來看看降香,她怎麽樣了?”
謝銘月上前,床上躺著的降香,額頭放著毛巾,她的臉色依舊蒼白,許是因為發了燒,這種白,又泛著紅,沒有血色的嘴唇,也起皮了,比起昨晚從燕府出來,並沒有好多少,很是虛弱。
“出了很多冷汗,奴婢剛給她擦拭了下,換了身衣裳,燒已經退的差不多了,就是人還沒醒,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過來。上次飆風寨,也遭了大罪,壹路顛簸,這身體都還沒好全了,現在又病成這樣,也不知道會不會落下病根。早知道,我昨天跟著小姐去永定侯府好了,我就壹直守著小姐,也沒那些事。”
伏苓邊說邊掉眼淚,頗有些自責。
謝銘月沒接話,伏苓不是秋靈,就算帶著她,這些事,也還是避免不了。
而且,燕家這樣的結果,正是她想要看到的。
謝銘月走到床邊坐下,趁著將降香的手放到被子裏面,探了探她的脈。
“大夫不都看過說沒事了嗎?現在燒也退了,她估計就是累了,想好好睡壹覺,到時候自然就醒了。我和影桐秋靈她們要去永晉公府,妳留在這裏照顧她,若是醒了,想吃什麽,妳直接讓廚房準備。”
伏苓點頭,送謝銘月到門口,“小姐。”
她擡頭,聲音弱弱的,謝銘月回頭看她。
“昨天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壹些,小姐為人寬厚,又信任我和降香,能伺候您,是我們幾世修來的福氣。是降香自己心氣兒高,身在福中不知福,她主意又多,可能是犯錯了,但若是還沒有鑄成大錯,還請小姐念在過往這麽多年主仆的情分上,給她壹條明路。”
伏苓咬著嘴唇,垂下了腦袋,仿佛出口的這番話,是犯了錯。
謝銘月略略沈思了片刻,微笑著應了,“好。”
她之所以對降香有那麽大的成見,甚至忌憚防範,是因為上輩子,她和燕燕他們勾結,害了沈大哥,但是現在,她和燕燕,已經不可能成為同盟聯手。
謝傾楣之所以選擇降香下手,也是覺得過去降香這些年給她們的消息是假的,導致在她手上吃了幾次虧,想要報復懲罰。
謝銘月剛出門,就看到沈家五夫人拽著沈琦善往她屋子房間的方向走,走到壹半的時候,看到謝銘月,在另外的地方,又改變了方向,朝她走來。
“淺兒!”
五夫人面上帶笑,對著她熱情的大叫了聲。
謝銘月下了臺階,幾步朝著她的方向走過去。
“五舅媽,表姐。”
“我聽說妳要去永晉公府,剛好善兒也沒什麽事,讓她和妳壹起去吧。”
謝銘月看沈五夫人那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母親!”
沈琦善甩了甩,終於掙脫開了五夫人的手,“我不想去!”
沈五夫人冷臉,拒絕她的拒絕,“不想去,妳都多大的人了,妳真打算壹輩子都賴在家中不成?這麽大的姑娘,也不嫌丟人!”
沈五夫人喋喋不休,無非就是讓沈琦善主動出擊,早點找個人成婚嫁了的那壹套。
“母親,那可是永晉公爺府,小公爺又生的俊朗不凡,我什麽條件?壹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妳覺得我能配得上嗎?妳就不要再癡心妄想了!”
沈琦善昨日不單單因為荊國公府被嘲笑了,這麽大年紀未出閣,連個上門提親的都沒有,也成為那些人譏笑她的談資。
謝銘月眼見兩人都要吵起來了,忙上前打圓場,“季夫人不是以年紀樣貌取人的人,季家最重視的壹直也都是姑娘的人品,表姐妳也不要太妄自菲薄了。荊國公府是不如從前,但封號還在,妳嫁誰都不算高攀。更何況,舅媽讓妳隨我去季公爺家,也不是存著讓妳嫁到他們家的心態,只是希望妳多認識些人,這於妳來說,也無害處。”
季家的門,不是誰都能進的,沈琦善去拜訪,無形中本就提升了身價。
“我就是這個意思,淺兒,我就將妳表姐交給妳了,回頭妳和季夫人說說,讓她幫妳表姐物色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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