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佻抬眸,与季执生对视两秒,勾唇一笑,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季执生,市高那个因为打架斗殴、聚众闹事被勒令退学的富二代。
顾局来了也只是在上面看着,偶尔走动一下,临下早自习十分钟时就走了。
陆川和谁都能称兄道弟,顾局一走就大咧咧地拉住季执生和他唠,季执生眉头微蹙,“松开。”
祁佻和喻理就坐前面,听到动静祁佻回头看了眼,秀气的眉一挑:“陆川,人季爷不喜欢别人碰,不知道吗?”
周围乱糟糟地闹着,声音不小,还掺杂着些许背书声。喻理托着下巴,悠悠地望着窗外,“快下雨了啊。”
女孩在暑假剪的齐耳短发已经过肩,此刻散落在肩头,发梢微卷,发丝落在脸颊两侧,显得脸愈发的小。
眼角微微下垂,半张脸都被遮掩,莫名有些……丧。
陆川听到祁佻的话之后就松开了季执生的手,不知觉地笑笑,朝看了眼天色,“不用跑操了。”
喻理没应,看着窗外有些出神。
风刮得很大,粗壮的树枝跟着摇曳,才开不久的桃花被风吹得刮了满天,在低沉的天色下显出几分凄凉。
云层积厚了,雨就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留下的痕迹面目狰狞。
祁佻一贯不喜欢下雨天,阴湿的天气让她心情都变差了,本还有几分薄兴背书,此刻只想睡觉了。
季执生看了眼前面背影单薄的女孩,她身上的压抑感太重了,好像只要再加一根稻草上去,那小身板就会被压垮。
下课铃打响后各科课代表催着交作业,陆川插科打诨企图躲过一劫,祁佻把作业本一扔就趴着睡觉了,喻理却还托着下巴在看窗外。
“雨有什么好看的。”季执生嗤笑一声。
喻理蹙眉,不知是不满新同学打扰她看雨还是不满她自以为的新同学语气中的嘲,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望他,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沉得像是万丈深渊。
一言不发,两个人的目光交错,似是有电光火石碰撞。
喻理转回身,觉得自己再和他对视下去可能会忍不住和他打起来。
翻找着数学书准备下一节课,却从书桌里摸出了几颗大白兔奶糖。女孩顿了顿,默默把糖扔进了挂在两张课桌间的淡蓝色垃圾袋里。
“不是,你把糖扔了干嘛?你不吃我吃啊。”祁佻趴在桌上看喻理。
“不知道谁塞的,怕有毒。”喻理弯了弯眉眼,把数学书和笔记本找了出来。
祁佻:“……”
有点东西。
喻理生的好看,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惊艳。不笑是眼角微微下垂,是极具攻击性的、有些厌世的脸,笑起来却温软极了,像邻家小妹妹。
生的好看便不缺追求者,哪怕她看起来再拒人千里之外,也总会有人怂着胆子来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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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理上课总会分神,上次月考之后没那么频繁了,此刻正在记笔记。
季执生坐在她后面,就看见小姑娘低着头,发丝都垂到了耳侧,露出了一小节白皙细腻的脖颈。
隐约能看见她桌上摊开的网格本,字倒不娟秀,带着几分潇洒与嚣张,转笔处的棱角透出些许冷厉。
数学老师是个气质极好的女老师,衣品也很好,佛系教书,不怎么发火,几次发火却是因为班里老不给马克笔灌墨水,摔坏了好几支笔。
数学老师一开始没注意到季执生,发现他走神时才道:“黑衣服那个男生,上课别走神,圆的内容很重要。”
班里的同学都或明目张胆或暗戳戳地看后面的季执生,被看的人却面色不改,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淡了,看着数学老师点了点头。
喻理停下笔,拿荧光笔划出重点的大标题,小细节就拿不同颜色的中性笔,笔记做的漂亮。
她的坐姿很懒散,目光却一直跟着数学老师,后背被人戳到时人僵了一下,冷着脸抿着唇,脚尖勾着椅子往前面蹭了蹭。
祁佻听到动静,分神去看就看见季执生吊儿郎当地去戳喻理,压着磁性的嗓音:“同学,借一下笔记。”
“季爷,上着课呢。”祁佻那声压低了的“季爷”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他对祁佻的挑衅熟视无睹,又拿笔戳了戳小姑娘的后背,小姑娘周身的气压明显低了低,却还是没理。
后面的社会哥怕是幼稚园上来的。喻理心里想着,又勾着椅子往前蹭了点。
季执生低笑,舌抵了抵自己左腮的软肉,觉得自己没事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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