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ny举起酒瓶微抿一口后,才又笑着说道:“看起来你最近的工作压力真的很大啊,连作为艺人对热点的敏感度都没有了。”
Sunny的插科打诨,让刚刚两人之间有些尴尬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不在是什么事情都一起扛的时候了啊。”
“你活该。”
收到这句评价,Jessica下意识地扯起Sunny两侧的脸颊,轻声威胁道:“你想死吗?”
此时,她却发现Sunny眼眸满是温柔,被扯成鸭子嘴的双唇微动,含混地说着什么。
Jessica虽然听不清,心中却已经明白Sunny话中的意味。
欢迎,
回家。
“啧,没意思。”
顾澄趁演出间隙又走到了等候区门口,悄悄打量着V9包厢那边的动静。
刚刚退场时,他有注意到Jessica在与他人通完电话后,又点了几打啤酒,一副与人有约的模样。
原本他以为来的人会是泰勒,没曾想,来的却是一位破局视觉冲击力的姑娘。
两位姑娘,都很凶啊。
没有等到想要找到人,顾澄有些感到失望。
自从他从鹿岛州二监出来后,为了防止被泰勒的人盯梢,他主动与胡有德中断了联系。
完成胡有德的拜托,对于他而言,更多地是为了还人情。
出生在鹿岛州武州市的顾澄,从小与顾涵相依为命。
自打有记忆起,旁人异样的目光、恶毒的言语就一直伴随着他们。
顾涵打小就长得清秀可爱,十分惹人喜欢,若不是还有顾澄这么个‘拖油瓶’,她也许早就被某个家庭挑去收养了。
在顾澄十岁、顾涵十三岁那年,有一位经纪公司的星探来到武州市保育院挑选练习生。
面对完全未知的前途,只是因为星探对她说了一句“出道以后你就会很有钱,照顾你弟弟也不在话下”这样的话语,顾涵便毅然决然地拎起背包,跟着星探走了。
“等我出道挣了钱,就来接你走。”
这是离开前,顾涵对他的承诺。
而为了等姐姐来接自己,顾澄在保育院中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每每有家庭来保育院申请领养时,他都会远远的蜷缩在角落里,默默看着那些小伙伴们为了能够被注意到而努力表现着自已。
哪怕有人从花名册中挑选到他,顾澄也会表现的或乖张顽劣、或痴愚木讷。
表现给外人的,总是一副长相普通、性格怪异的样子。
久而久之,院长仿佛也明白什么,也就没有再安排他去参加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生活,顾澄又过了5年。
在他15岁那年,鹿岛州的经济受到了来自海对岸国家金融危机的冲击。
不仅顾涵所在的娱乐公司倒闭了,保育院也因为缺乏社会资金捐助,终于决定关闭。
顾涵因为长期在公司练习,导致学习已经无法与同龄人相较。
无奈之下,她只好拿着前任老板开具的介绍信,去参加另一个娱乐公司的练习生选拔。
继续追逐自己渺茫的出道梦想。
而顾澄,则在武州市的协调帮助下,送到了吕东市保育院。
面对陌生的环境,和满是敌意的同伴,顾澄在那里忍耐了四天就翻墙偷跑了。
吕东市与靠海的带江市不同,这里处于高纬度地区,冬天漫长且苦寒。
偷跑出来的顾澄身无长技,又身无分文,自然寸步难行。
饥寒交迫之际,循着香味他看到了一处临街的面包店。
刚出炉的主食面包,金灿灿的,上面涂抹的蜂蜜被高温激发出浓郁的香气。
让饥饿难耐的顾澄,丧失了最后一丝理智。
作为生手的他,自然被那老板候个正着,当场抓了现行。
而从警校毕业不久,刚被分配到片区工作的胡有德,在收到店家报警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
被带回派出所后,出乎顾澄预料,等待他的并不是想象中的殴打辱骂。
只有那块儿刚刚他要偷走的面包,和一桶热气腾腾的泡面。
“往那边坐坐,给我让个地方。小孩子家家的,学什么不好,翻墙逃跑还学人偷东西。”
胡有德紧挨着顾澄坐下,手里也捧着一桶泡面,显然是正在等待着面饼被焖熟。
“嘛,吃了饭就跟我回保育院,小李院长都快急死了,你说你这事儿整的。”
送顾澄回保育院时,胡有德并没有选择开警车。
他腆着脸问同事借了一辆‘黄面包’,然后两人就一路‘突突突’地赶回了吕东保育院。
当着在场所有孩子的面,胡有德撒了生平第一个谎。
他鞠躬向众人致歉说,因为听说自己的远方弟弟被送到了这里,一时情急就没有跟院方打招呼把弟弟接了出去,给大家带来麻烦了。
这样的谎言,在成年人看来自是破绽百出,但在那一众少年郎心中却留下了一个很深刻的印象。
顾澄原来在这里有亲人,哥哥是当警察的,还有车。
正是胡有德的这一句谎言,顾澄在吕东保育院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也是在那一天,他的心里多了一个人,多了一句话。
“好好学习,努力做个好人。”
于是多年后,一个金融系高材生顾澄,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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