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骆解下青干,缓缓抽出,古朴大气的铜绿剑刃,在微软的灯火下,覆上一了层斑驳的年代感,此剑是以天降陨石锻造而出,晦明禅师耗时三年心血也只完成大半。
当初,杨云骆报仇心切,偷出了这件半成品,独自下了天山。
时至今日,他都为曾经的行为而深深后悔。
在青干剑上涂抹一层鷿鵜膏后,杨云骆算是完成了今日份的剑器保养,他正待吹灯入眠,屋外一轮明月,屋内房间的门却是被人轻轻的给推开了。
“谁?”
杨云骆厉喝一声,猛地起身。
蹬,蹬,他接连后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到了床沿上,来人竟然是武家小姐姐,武琼瑶。
夜半三更,两人目光对视。
光影微弱。
武琼瑶脸颊微微泛红,她今日换了一袭朱砂红长服,颜色艳丽似山林间绽放的杜鹃,不过制式相较以往而言却更为保守,包裹严严实实,一块肌肤都未见露出。
有些话,武琼瑶羞于启齿,可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今日那份信,实际上是一式两份,另有一封,是庄客后面偷偷交代于我。
信上说过了今晚,你若是还没有决断的话,就让我来找你,我想那样不好,无论如何,都应提前告知于你才是,杨大哥,你是义气君子,也是我一直敬重的人。”
武琼瑶说完这番话,脸上羞臊的红晕更甚,目光垂下,将蜡封已经撕掉的信件放在了桌上。
“呵呵。”
杨云骆自嘲的笑了笑道:“早年我在草原上与清廷的军队相抗,若非是武庄主极力相邀,亦不会来到这里……”话只说出一般,后面还有半截心底话——初见小姐,惊为天人,途中二三次向庄主旁敲侧击,求问姻缘,结果却是屡屡被庄主推脱。
如今,我才算想明白,当初,是我利用价值不够的缘故。
杨云骆是个好人,伤人的刀子是不会从嘴里递出的。
他沉默了好一阵,对武琼瑶苦涩的笑了笑道:“天已经很晚了,你且回去休息,明儿一早,我就去往天山搬救兵。”
“杨大哥,你果真是个好人。”
夜色里,武琼瑶软软的笑了笑。
……
一大早,鱼慈喝了碗马奶酒下肚。
在得知杨云骆要去往天山,请求晦明禅师帮助的时候,他对杨云骆讲道,自己也要跟着去。武琼瑶劝鱼慈留下来回防,抵御烽火连城派出的斥候队。
鱼慈直言,不是还有韩志邦嘛,那家伙完全可以效力。
如今鲁王旧部,有批刘精一的手下是全由刘郁芳统领,暂时与武庄合兵一处。至于回报则是,此劫过后,武庄会为刘郁芳提供一笔足够再铸基业的粮草。
去天山的路上,杨云骆问鱼慈:“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来?”
鱼慈骑在马上,耸了耸肩膀道:“多长长见识,我听别人谈起晦明禅师,都称赞他为天下少有的武道高人,我这个刀客就去见见山有多高!”
“武家庄若是无人坐镇,你就不担心烽火连城来袭?”
杨云骆又问道。
鱼慈抽了抽鼻子,骑马时山风过于刮人,他的声音含糊。
“大军来就来了呗,说实话,在成建制的军队战力面前,战场上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除非是死战,否则江湖高手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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