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奎斯凑近了一点，盯着那同照片上完全不同的面孔，轻声说道。

唐纳德仍没有理解自己哪里露馅了，辩解道：“我用这个身份在提华纳生活了九年，没有人察觉到其中的问题。”

“是啊，你也说了，是提华纳没人看出你的破绽，而不是整个世界，”杰奎斯指了指下面逐渐聚集的警察，从头开始一一说明，“首先，我和简刚到警局的时候，你带我们去囚室，第一次称呼他‘吉米’。”

“不是浑小子、小阿飞一类的脏话，也不是称呼姓氏，而是‘吉米’，一个相对亲切的称呼，这是非常少见的事情。

不过嘛，当时我还没有确认这个案子有共犯存在，也远没有到怀疑你的地步，只是留意到了这一细节，没有多想什么。”

唐纳德眉头紧锁，脸上的皱纹再次聚到一起，他使劲回忆，却没有任何印象。

吉米也好，安斯维尔也好，他从没注意过这种细节。

杰奎斯没有在意对方神情的变化，继续道：“不过在吉米家中的时候，你又走错了一步，致命的一步。”

“当时，我提出了一个同你们的侦查方向截然不同的说法，一个逻辑上说得通，同时又富有创造力说法，事实上，我当时那个初步的猜想，还真有很大一部分是正确的。”

杰奎斯说着，从兜中掏出了一封白色信件，将它扔给了旁边的吉米。

他打开信封，里面正是简昨天找到的那封写着过去之事的信。

“这，我回家的时候明明还在……你是什么时候拿走的……”吉米神色黯淡地喃喃道。

之前计划的顺利进行让他忘记了失败的滋味，今晚这一连串的变故直接击垮了他的精神支柱，现在的他，眼神无光，早已失去了当初的锐利和坚韧，如同一个真正绝望的老兵。

“这不过是一封普通的信而已，你没有拆开，说明你早已知晓上面的大致内容，这些年，想必你的姨妈一直给你类似的忠告吧。”

杰奎斯没有解释这封信为什么在自己手里，转头看向唐纳德，继续复盘：

“而那时，虽然你恰当地表现出了震惊和难以置信，还有面对一个新想法时本能的否定，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反应，到这为止你做得都还不错。

但之后呢？之后在吉米家里，你居然给我表演了一出苦情戏？说什么几天的搜索一无所获，你们什么联系都找不出，甚至还情绪失控，眼眶通红？”

杰奎斯扶额，一副被鄙视了的模样，道：

“我刚给你，一个走投无路的警察，提供了另一种有可能成功的想法，你就给我整这出？

当了近九年的警察，就算这里犯罪率再低，你还不知道当时正确的反应应该是什么？

你是有多不了解警察，或者有多看不起我，才会选择坐在那椅子上哭泣？而不是假装认真搜查？”

“说来也奇怪，我刚觉得这案件后还隐藏着一个人，你就主动送上来了。

当时我明显感知到你身上的不对劲，才没有主动安慰你，而是进入卧室，选择无视你惹人发笑的表演。

而那，也是我真正开始怀疑你的时候。”

杰奎斯摊了摊手，最后用一句话做了总结：

“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做一个警察，同时还过于自信，忽视了许多细节，归根到底，你只是个不入流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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