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是从姬仲阳那里听说的。
孙道长这辈子爱过的女人不多,目前只有一个,也就是他的师娘,孙陈氏。
根据姬仲阳的说法,陈氏便是出生于这间道观,道观的上一任观主是陈氏的父亲。
当年孙道长采药途中迷失方向,正巧碰上了陈氏采药,因此而结缘。
两人感情极其深厚,可惜后来陈氏当年难产,一尸两命,而陈氏的临终之言便是想到回到这个地方。
在距离道观大概五里左右的山岭中,有一处坟茔,里面埋的人便是师娘陈氏和那个夭折的师姐。
当年听姬仲阳说过此事后,孙道长带他前去祭拜,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坟茔所在地便是师父和师娘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所以,师父才会守着破败的清虚观,一守便是三十多年。
哪怕经常云游在外,或者隐居终南山,但每年清明和年节时分,总会雷打不动的前来道观住一段时间。
后来收了他当徒弟,捡到春晖这丫头后,更是大半的时间都留在了道观里。
只是这些事,师父既然没有跟清源他们说,李宽自然也不好多说,拿出作为师叔的威严,“问那么多干嘛,师父他老人家的事,是你能打听的,去厨房帮忙。”
“看来小师叔你知道,跟我说说呗。”
李宽懒得搭理他,直接转身进了厨房。
吃过午饭,天上的细雨停了下来。
但是李宽却没有指点清源,因为他被春晖给拉走了。
小丫头想吃糖炒栗子,所以拉着李宽去了后山的板栗林。
林子不小,若要收板栗,每年至少能收几千斤。
听师父说,后山的这片板栗林,就是师娘当年栽种的。
几十年过去,后山的这片板栗林早已结果。
可惜师娘还没来得及品尝到自己亲手种下的板栗,便去世了。
现如今,倒是便宜了他们。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了吧。
李宽不紧不慢的走着,看着前方乱跑的春晖,不时叮嘱两句。
身后清源跟李进财提着麻布袋,一边捡板栗,一边低声说着话。
“进财,东西给我带了没?”
“出门太急,忘了。”
“进财啊,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能忘了呢?”
李进财刚要说话,李宽开口了。
“你说你要那玩意干嘛,真枪实弹它不香吗?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找个妻子了。”
清源要的东西,李宽是知道的,是长安城里贩卖的春宫图。
画的不怎么样不说,还死贵,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上百文。
质量上乘的,要价一两贯的都有。
一两贯,在这个年头,讨个老婆都足够了。
要知道,一般人家的彩礼,也不过几百文而已。
清源讪讪的笑道:“女人都是母老虎,我这辈子就这样吧,反正家里也有两个弟弟传宗接代。再说了,小师叔,画上美人也多情。”
“你还跟我掉起书袋来了,难道你就不觉得画上美人少了点意思?”
“不觉得,我觉得挺好的。”
李宽无语了,转头看乱跑的春晖,结果发现这个丫头不见了。
大喊两声,板栗林外的山坳里传回了春晖的话音。
“小师兄,我在这里,你快来。”
小丫头的声音有些急切,李宽以为她受伤了,连忙跑了过去。
结果······
只见两位差吏打扮的人浑身湿哒哒的瘫坐在地上,他们旁边一个身着囚衣的年轻人,正在跟春晖问路。
“小道长,此处是何地,如何前往长安城?”
“这里是清虚观后山,怎么去长安,我不知道唉。”
话音一落,李宽正好走过来,春晖立马笑了起来,“你问我师兄吧,我师兄知晓,他就住在长安城。”
那囚衣年轻人也注意到了李宽,拱手笑道:“在下刘仁轨,见过小郎君,不知·······”
话还没说完,李宽便有些惊疑的打断了他,“你叫刘仁轨?!汴州刘正则?”
刘仁轨愣住了,回忆了一阵,实在想不起对方是谁,便抱拳道:“在下正是汴州人,只是在下从未见过小郎君,小郎君为何认识在下?”
李宽笑着解释道:“曾听管国公说起过正则。”
同名同姓,甚至连出生地和字都相同,肯定是后来的名将刘仁轨没跑了。
没想到,竟会在道观后山的板栗林偶遇大名鼎鼎的儒将。
只不过这位未来的儒将似乎有些惨啊,现在竟然是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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