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
黑山美姬本身的超凡力量,算不特别出众。
自然也就不可避免的受到恐惧之主的影响。
祂散步的恐惧不会被房屋、建筑这样实质的物质所阻拦。
也就是说,躲在各种角落、据点中,同样不能躲避“恐惧”的侵袭。
黑山美姬不由得为恐惧之主散布出的气息,而感到深深的绝望。
她的身旁,许多超凡者们陷入类似的处境。
他们实在想不到,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战胜天空中的那个家伙。
恐怕,就连那位安乐大人,也无法做到吧?
“美姬大人!美姬大人!清醒一点!”
反倒只有黑山五号,没有被恐惧掌控。
毕竟她只是一个人工智能,没有灵魂,也没有真正的情绪。
倒成为了这里唯一庆幸的意识。
黑山五号连忙出声,企图唤醒黑山美姬,让她重新掌控大局。
黑山五号的智能判断出,倘若这样的状态继续维持下去,废弃都市的毁灭,只是时间问题。
等到那第九颗眼球睁开,就是废都真正的末日!
而有可能改变这种局面的,除去安乐,就只剩下黑山美姬。
想到这里,黑山五号连忙说道。
“安乐!安乐大人!”
“美姬你想想安乐大人。”
“安乐”这个名字,似乎具备某种魔力,让即将被恐惧吞噬的黑山美姬,猛地清醒了不少。
她心底残存的理智被唤醒。
‘是了,绝望和恐惧没有任何意义。’
‘我至少……应该做一些我能做的事情,只要能帮到安乐。’
‘哪怕,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
黑山美姬强行重咬舌尖,痛感登时传来。
血腥味和刺痛,将她的思维重新拉回清醒的一端。
暂时从恐惧中摆脱。
她的双眼看向摄像传回的画面,努力在其中寻找安乐的身影。
只是却一无所获。
有一个瞬间,黑山美姬忽然产生荒诞的联想。
‘安乐,会不会已经逃走了?’
以安乐的实力,想做到这一点再轻易不过。
保住自身的性命,对大部人或许的确是更重要的事情。
只是下一秒,黑山美姬就将其否决。
她不认为安乐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说起来,黑山美姬和安乐相识的时间,真要算的话,连两个月都不到。
她居然就对这个男人产生了这样的信任。
只能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奇妙得过分。
在这种时候,黑山美姬竟是还有心思想了一下这样的问题。
她自嘲的笑了笑,继续在画面中寻找可能出现的身影。
哪怕是死,黑山美姬也希望是在注视着安乐的同时死去。
丝丝无形的灵魂,正在从她,从她身边的人们身躯溢散而出。
像是被刺穿出小洞的羊皮袋。
生命便是它盛放的清水,正在从这些细小的洞口中渗透而出。
速度虽然缓慢,却无法避免、无法阻止。
可就在这时。
黑山美姬倏地睁大美目,盯着身前的屏幕。
只见,一道无比锋锐的“线”,正在从天边而来,以极快的速度靠近半空中的秽乱之物。
除去“锋锐”之外,黑山美姬找不到任何形容词能够形容那条“线。”
像是刀光、剑光。
但更像是一种比它们更加纯粹、强大的力量。
切割。
足以切割开世间万物的“线。”
这种感觉,和先前“绝剑”挥出的攻击十分相似,但又有着细微的不同。
就好像,它已经触及到了更加深层的规则。
如果让这条线和绝剑相撞的话,黑山美姬毫不怀疑,绝剑会被其轻易的切开。
它的锋锐程度,就是到了这种地步。
可问题是,这条“线”又是从何而来呢?
黑山美姬不禁冒出这样的疑惑。
她还注意到,身边之人受到“恐惧”影响的状态,似乎也有所转变。
居然连“恐惧”的传播都能切割开来?
难以言喻的惊讶,涌向黑山美姬的心头,她再度仔细看去。
终于。
她在远处天边中,见到先前那道似乎是安乐下属的龙人身影。
在那半空中,还有着另一个黑山美姬从没见过的女人。
不知为何,黑山美姬立即升起一股没来由的危机感,还有一种仿佛要失去什么东西的预感。
黑山五号不需要她提醒,就马不断放大女人所在的画面。
屏幕,出现一张清冷且绝美的面容。
她身穿着黑白相间的修女服,像是个正经的神职人员。
只是以同为女人的眼光来看,黑山美姬仅一眼就能看出,那身衣服下的肉体究竟是怎样的瑟(喵)琴。
明明没有翅膀,周身的空气却依旧托依着她的身躯。
就那样漂浮在半空中。
空间因为女人的存在而扭曲。
黑山美姬的直觉告诉自己。
恐怕,对方便是先与安乐建立更深羁绊的女性。
真要说起来,黑山美姬反而还是后来者。
黑山美姬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过她知道,此时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
这看似是个修女的女人,明显是安乐隐藏的另一张底牌。
只是,修女真的能消灭恐惧之主吗?
安乐现在,又在何处呢?
她刚升起这个念头,耳边就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美姬,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
天空中。
只是眨眼的工夫。
象征着规则的“线”,就与那团由灵魂介质构成的粘稠之物触碰。
“嗤——”
废都的人们,仿佛能听见这样的声音。
那片区域的空间,就像是被戳了一个洞的气球,骤然变得极度不稳定起来。
空间好似被划开了一道缝。
而无数粘稠、沉重的灵魂,就此被吸入其中。
那道“线”甚至还直接触碰到了其中一枚硕大的眼球。
只见漆黑的、宛如血液般的存在,就这样从中迸溅而出,从其庞大的身躯中缓缓流淌下来。
而这种程度的伤害,无疑也彻底激怒了恐惧之主。
那剩下七只睁开的眼球,无一例外的流露出了怨毒的愤怒。
就好似在美美进食的途中,忽然有人打断了这享受的过程。
无形之躯的“头颅”转头看向远处的塞蕾。
周遭,宛如狂潮的恐惧力量,被调用、抽取。
化作常人难以想象的攻势,向外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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