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马婆婆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他们这些鬼能够存在的原因除了坟土提供的灵异力量支撑，很大程度上还在于他们死前的执念。

像柳若兰这样怀着对生的执念死去，当然她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此。而现在陈禹要她去死，怎么可能会答应？

只不过答应不答应都对最后的结果没有影响，毕竟最后看的还是陈禹的态度。

“……”陈禹没有回应柳若兰的质问，不是因为心虚而是没有意义。

柳若兰不可能甘心去死，他也不可能放弃提升坟土力量，二者的矛盾不可调和，自然没什么好解释的。

陈禹转而又把目光投向一直待在原地，不言不语的董小玉和李老头两鬼。

前者看到陈禹的目光望来不由得凄然一笑。

刚才马婆婆和柳若兰的表现她都看在眼中，知道自己这些鬼早已没有了活路，换句话说她报仇的执念已然没了实现的可能。

不过……

“我还是想知道，当年害我的人究竟在哪里？”

董小玉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平静，像是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不过攥紧的手掌显然表明她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样镇定。

陈禹略一思索就爽快地点头答应下来，这让本来没抱太大希望的董小玉眼前顿时一亮。

“赵家和说你糊涂其实没说错，”陈禹有些玩味地开口，“我知道你之前一直让赵家和帮你调查真相，只不过他一直推说时间太久，找不到线索是吧。”

“他骗了我？”董小玉瞬间明白了陈禹的意思，顺着往下分析，“为什么？我自问对他已经……”

“你难道就没想过，赵家和为什么说在外面找不到那人的线索呢？”

陈禹目光越过对面的董小玉，来到身后浑身颤抖的李老头身上。

“为什么……”董小玉一怔，下意识顺着陈禹的目光看去，映入眼帘地是李老头那张泪流满面的老脸。

“我以为，我可以赎罪。但我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董小玉沉默了。

而陈禹却瞬间明白了两个鬼奴的意思，只是面无表情地挥挥手，李老头悔恨的表情就定格在了原地，随后整个鬼躯彻底烟消云散。

看到这一幕，董小玉前一刻还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下一秒就突然抱着双臂蹲下来放声大哭。

她这一辈子，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为她好的人。唯一一个，还是害她死去的杀人凶手……

良久过后。

马婆婆叹着气消失在墓地中，柳若兰则是失魂落魄地走向树林，只剩下董小玉缩成一团，再没了动静。

此时，陈禹负手而立，若说心中没有一点触动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透过现象看本质，这些所谓的苦命人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没有掌控自身命运的力量。

没有力量，就如同地上的蝼蚁，哪怕是强者不经意间的行为，也会给他们带去灭顶之灾。

而这，就是弱智的悲哀。

抬头仰望夜空，陈禹本来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些抵触的情绪，终于完全从脑海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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