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漫知道奶奶去找王琴，只会吵架，越吵越凶，然后大伯父和堂哥堂姐过来，奶奶也没办法，只能哭。

张爱莲大概也猜到王琴为什么回来了，估计是回来问他们要钱的。

她和乔道木能怎么办？只能给，当初他们夫妻两个从外面捡了乔漫回家，三个儿子和三个儿媳妇都有意见，一直和他们吵，说他们不养自己的亲孙子和亲孙女，要去养一个被人扔掉的野种。

儿子和儿媳妇甚至趁着他们干农活时，把乔漫扔了出去，张爱莲和乔道木舍不得，两人又把乔漫找了回来。

然后，家里又是无尽的争吵，两个女儿也回娘家和他们吵过很多次。

最后，乔道木说，我们养她，不要你们一分钱。

三个儿子和儿媳妇说，既然这样，你们也别指望我们给你们养老送终，以后让这个野种养你们吧。

从这之后，他们没再把乔漫给丢出去，但是会经常打乔漫，张爱莲看到乔漫身上的伤痕，又和儿子儿媳妇吵。

最凶的一次是那时乔漫一岁，还不会走路只会爬，张爱莲看到她四岁的大孙女用脚踩乔漫的脑袋，她又气又怒，冲过去把大孙女拉开就去抱乔漫，谁知道大孙女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说奶奶打我。

大儿子和大儿媳过来后，说要和她断绝母子关系，他们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王琴的娘家。

这些年，大儿子一家一直住在那里，但会经常回来问他们要钱。

张爱莲和乔道木哪有不给的道理，甚至越发觉得亏欠几个儿子和儿媳妇。

二儿子和二儿媳比较争气，在市区有工作，买了房子，从没回来过，也说了不会管他们。

小儿子和小儿媳偶尔会回来，两人带着个孩子在城里打工，乔瑜是小儿子和小儿媳生下的，生下后发现女儿身体不好，带去医院看了，说治好要花很多钱，因此乔瑜出生还没一个月，就被自己的父母扔给了爷爷奶奶。

那个时候，乔漫已经十岁，抱着乔瑜跟着张爱莲到处找医生给乔瑜看身体。

等到乔瑜两三岁时，还是经常在村里的医生那里吃药打针，都是乔漫背过去背回来，因为乔道才和张爱莲有很多活要干。

张爱莲想到这些，发现自己对不起所有人，她的眼睛渐渐湿润了，只是看到乔漫正和乔瑜说着话，又觉得自己还有两个孙女陪着。

“奶奶，”乔漫叫了一声。

张爱莲连忙道：“没事，等下你们回房间做作业知道吗？一定好好读书，不要像我一个字都不认识。”

她说完这话，转身走了。

“姐，奶奶怎么哭了？”乔瑜抬着脑袋问道。

“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懂。”乔漫现在也无能为力，如今的她还不具备改变这一切的能力和资本。

乔瑜眨巴下眼睛，她发现很多事，她确实想不明白，比如她的姐姐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她有爸爸妈妈，为什么他们不要她只要弟弟呢？

还有很多很多事，多到乔瑜发现自己的脑袋都记不住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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