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业对她只怕早没了什么情分可言,全靠那点面子撑着了,真说了……怕别是正中他下怀。
她略合眼:“老爷又打算拿什么,去威胁我爹?”
魏业脸上的笑真是寒意逼人的,显得他面容有些狰狞:“善容,鸾儿挨打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的?”
章氏一惊:“你……”
“我还是魏家的家主,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魏业阴沉着脸,“鸾儿是嫡女,是元妻嫡女,挨了打,你却把她送去庄子上。善容啊,你头里跟我说辛苦,说你不容易,我一出门,留下你支撑魏家里外面子——你就是这么顾着魏家的面子的?”
章氏有那么一瞬说不出话,可她脑子转得快,现而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绝不能再把魏鸾的事搅进来。
她也算是看明白了,什么事儿扯上了魏鸾,魏业和黎晏就都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实际上来说,魏业倒还好——她渐次醒过味儿,心里愈发不屑。
魏业说白了有求于她,不然知道了魏鸾这件事,还不跟她闹翻了天吗?还能这样子站在她面前,说了这么一大车的话吗?
“这件事她和宋大姑娘各执一词,宋大姑娘说是她先骂的人,人家气不过才动了手,我把她送到庄子上,也是不想再旁生枝节。”章氏定了心神,“老爷还要和宋平章来往,魏家的生意也还要做,多少年攒下来的人脉,为着孩子们打闹,就跟宋家撕破脸吗?”
她果真有说辞,魏子期竟然料想的一点都不错。
魏业听了,只是哼笑:“你既然这么有道理,当日齐王拿了宋宜登门来,摆明了要给鸾儿主持个公道,缘何却不见你露面,把今日这番说辞,尽数说与齐王听呢?怎么?你是当家主母,鸾儿是魏家的孩子,自然就也是你的孩子,管教孩子,约束后宅,你倒不敢理直气壮了吗?”
“我——”章氏哑口无言。
魏业一摆手:“我没打算再追究这个,你说的固然也不错,可最要紧的,是齐王都放下了,他没再追究,我反而不依不饶,显得没度量,也打了齐王的脸。可是善容,你明知我最偏爱是鸾儿,纵你有再多说辞,事情总归是你干的——”
他一顿声,这一下子顿了好久。
章氏站在那里,气势上莫名就输了一大截。
她眼中有惶恐,紧张又不安,始终把目光落在魏业的身上。
到如今,她竟有些看不穿这枕边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魏业终于在章氏的灼灼目光中开了口,说出来的话,却叫章氏霎时如置身九寒天,连骨头都冻僵了——“子衍也大了,嘉兴那里新开的六七间铺子,便是有些亏损,我也受得住,离扬州又近,有什么事,他外祖也能帮衬他,过些日子叫他收拾收拾,到嘉兴去历练几年吧。”
她竟然忘记了,魏业,从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
这么些年,除了魏子期和魏鸾,谁又是能让他真正放在心上的人?
哦,是了,现而今怕还多了个胡氏。
那也是他亲儿子,他却想将孩子“流放”了……
“老爷,我身边就只有……”
“孩子毕竟大了,人家总说慈母多败儿,”魏业面不改色,斜了章氏一眼,“其实你平素严厉的很,只是溺爱子衍,叫他倒如今都一事无成,放出去几年,说不准就历练出来了,你看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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