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晏脸一黑:“有什么不好?我本就只想做个富贵王爷,又不打算学先人,擅权摄政。你打什么马虎眼?说这话,倒像盼着我离了齐州,早日回京城一样。”
别的话都能当是个玩笑,当是他一时心下郁结怄气的,唯独是这擅权摄政四个字——
魏鸾倒吸口气:“你老说自己小小年纪的,其实你都十六了,一点也不小了。”她歪了头看他,“黎晏,你是天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学的哪位先人?又打算如何擅权摄政?这四个字,最不该出自你口,倘或有心的小人听了去,大做文章,你要如何自处?”
她今日很不对劲,黎晏心头越发笃定。
他目光灼灼的打量她,直看的魏鸾浑身发毛。
可是他一直没说话,魏鸾便秀眉紧蹙:“你又不说话,老看我干什么?”
“你从前不操心这些,更不会担心这些,”黎晏的声线是温和的,与她说话时,又自带了七分柔情,此时把手心儿一摊,像是耍无赖,“你也说了,我是皇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宗亲之中,本就是我最贵重,难不成我还怕什么人做什么文章了?嘴长在别人脸上,话也只管由着他们去说,说破了天,皇兄也是不信的,我有什么不好自处的。”
他根本就是不以为意。
魏鸾心一沉,语调便也沉重起来:“可这天下最难堵,从来就只有悠悠众口。黎晏,众口铄金的道理,你却忘了吗?陛下知你信你,可时日久了,说的人多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深吸口气,看他嘴角隐动,大概还是想反驳,于是她拦了他的话头:“我知道你要说我瞎操心,整日闲的无事,胡思乱想。这话我也不会总与你说,只是提醒你两句,盼着你能长久的记在心里,永远不要忘了人言可畏这四个字才好。”
许是她说的太过一本正经了,黎晏竟连反驳都忘记了,或者说,这样的魏鸾令他感到震撼。
她的担忧是为他,操的心也是为他。
生在皇家,好些道理,他早早的就明白,根本用不着她来教。
可是她说了,他心中便很受用。
故而黎晏把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你说的,我都记下了,你既提醒我,我长久的铭记于心,肯定不敢忘记就是了。”
他的顺从,叫魏鸾的脸颊浮上了红云。
黎晏看在眼里,也不去打趣她,只怕闹的过了,她要恼。
这话茬说到这里,就此打住才最好不过。
是以黎晏眼珠子转了转,转了话头,有心打岔:“你这次在宋宜手上吃了大亏,我在京城得知消息,真是气的吃不好睡不好,母后的寿辰一过,我就马不停蹄的往回赶,就是想着要好好给你出口气,你是怎么了,这样轻易的就放过她?”
就知道他得问这事儿,不过好在魏鸾心里早有计较,也压根儿没打算瞒他。
不过话都变着法子的说,不然他脾气上来,再把魏子衍给整治一顿,章氏就更要拿大姐姐做筏子。
“我说给你原委,但你不能再生事,全当是为了我,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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