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婉又是一夜无眠，却不曾再见过故人。

过了两日，含棋就带着翠湖丹朱紫书回来了。因着含画是一等，含棋就归了含画带着，其余三人倒是都有何嬷嬷看顾着。

到了还愿这一日，整个国公府都起的格外早，不过刚刚辰时马车就已经停在二院门口等着众人了。

杨文婉与杨文婧自然坐在了同一辆车上。

“你这梦魇之症是彻底大好了。”杨文婧看了一眼杨文婉的脸色，红润有活力，看着恢复的就很好。

“是，这些时日都不曾再犯过了。”杨文婉端正地坐在马车上。只是小小的人儿却坐的那般端正，看着让人诡异地觉着散发一股老气。

“若不是看你面色红润，我只当是你梦魇之症未完全好呢。那不然四妹妹是对长姐有什么瞧不上的？这些时日过来你说的话加起来怕是都没有刚回来的两日多吧？”杨文婧看杨文婉仰起头似是想要解释，伸出手按住杨文婉要抬起的手“无妨，虽你年少，可经历了事，总要成长懂事些的。有些事，我不问，不代表我不知。即是我知道了，过不了多久，别人也会发觉。”

“长姐多虑了，妹妹只是被梦魇吓怕了，不敢再多言多语。”杨文婉语速未变，还是那样一字一句不紧不慢。

“嗯，规矩也变得极好。”杨文婧不绕弯子的直接盯住了杨文婉的眼睛“记住，我是你嫡亲的长姐，我不会害你，家中长辈也不会害你。可你若是决心要瞒下什么事，你就要瞒住了，不要让自己从那些细小之处露了怯。”

“长姐教导的是，是妹妹做的不周全，日后定会改过。”

杨文婧闭上眼小憩，却并未松开按在杨文婉手腕上的手。

杨文婉不知道的是，杨文婧早在心里下定决心晚上回去就要修书一封，问问远在北庭都护府的父兄，婉姐儿何时学的宫中规矩礼仪，学来又是要做什么。

杨文婉坐在马车中的姿势并不是大家小姐的坐姿，即便是世子夫人于氏亲自教导，也教导不出她这样坐姿，更何况于氏本就是将门虎女出身，自小随父征战南北，礼仪上根本不足。

杨文婧压下心中不安，不再与杨文婉闲话。而杨文婉也不再挣扎说话。

一路无话，赶在天亮前到了西明寺。

门童引着吕氏等人去了后面禅房，而杨家三叔却被寺里的一个大师带走了，说是会友去了。

跪坐佛前念了会儿经文，吕氏又捐了香油钱，便有几个僧人过来接过众人念的佛经接着诵读祈福。

“这祈福怕是还要很久，婧姐儿你带她们姐儿几个去后头林子里头转转，各人的婢女都不可离开身前，我在这里等着。”

杨文婧应了是便跟着小和尚带着几个妹妹出了大殿。

“听说他们这里有个杏子林，据说是美得很，小和尚，带我们瞧一瞧去呗？让我们也长长见识。”杨文妙离了吕氏便急不可耐地想要冲出去。

“女施主莫急，小僧这便带各位往那里去。那里也有亭子可供各位歇脚纳凉。”小和尚微微红了脸。

“妙姐儿，莫要调皮，你若是这样逗弄小师傅，待会儿我可是要告诉母亲的。小师傅见谅，我这妹子最是爱逗弄别人，莫要放心上。”杨文妤双手合十冲小和尚微微弯了弯腰。

小和尚倒是没说话，只是傻笑。杨文妙还想开口逗弄，却发现杨文婉走着走着停下了。

“婉姐儿，你需得走快些，不然我们可要扔了你在这里了。”杨文妙笑呵呵地看着落后了很多的杨文婉。

却见杨文婉拐进了一个大殿之中。那大殿正中供奉着地藏王菩萨，正是皇后跪着求拜的那位。

杨文婉一句话未说，却虔诚地跪在蒲团上，重重地将头磕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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