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芬还经常在父亲面前大骂她在家里吃得多,像猪一样的喂不饱。
她默默自问,“我每个月吃了多少?读书花了多少钱。吃饭时,一般也不敢去夹菜,多吃了两口干饭而已。
她那时还不敢反抗,只能继续默默算着:“自己在这个家里像童工一样不停干各种家务,小身板外出拉着大板车给家里拉煤块,这些不够家里干这两碗干饭吗?”
家里受欺负,加上穿得脏兮兮,破破烂烂的,来刀学校,免不了要受一些坏小子的取笑和欺负。
在外面,她可要反抗,硬着头皮和欺负她的坏小子干架。
她听班上同学说,有个电视叫《侠女十三妹》,十三妹只要把背后的长辫子从后面绕到嘴边,要牙齿死死咬住,一下子就会变得很凶,男人都不是对手!
她也把自己后面的凌乱不堪辫子绕到嘴边,死死咬住。还有她自我保护留下的长指甲,是她锐利的武器,和坏小子对打,把自己也弄得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不管什么样的男生,只有对她动手动脚欺负,她就是毫不客气,不要命的和男同学单打独斗。
让那些调皮捣蛋的男同学怕自己一些也好,就省下了在学校因为自己穿得破破烂烂被人威胁和恐吓。
有伤自己默默承受,这个世界她只能自己靠自己!
她只想快快长大,无时无刻不想白上离开这个家。
熬到初三,老师建议她读高中。
黄玉芬指着她骂到:“你个黑鬼、蠢货、倒霉蛋,还想读高中,你异想天开。
她当然不会去读高中,求她都不会去读。
她日日夜夜渴望离开那个家。
考个中专、技校,毕业后能当个工人,养活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了。
她虽然从小没吃过啥好的,更没品尝过什么甜甜的零食,但是她一样长个,初三有160Cm了,在那间小得不能再小的厨房后面隔间,用书垫着书学习。
她那时就发誓中考要考取个中专马上离开这个家。
后来中考,她就考上一所建筑类中专(那时大学不是扩展年代,他们中专要考,而且是那种学习优秀的才能考取)。
考取中专也要读书,要学费要生活费呀!
一提到钱,黄玉芬可生气了,早早发话,“黑鬼要走了,太好了,但是不能找我要一分钱,老娘没钱!”
这话也是警告她的亲生父亲白大荣的。
在这个家,白大荣无计可施,只能耷拉着个脑袋。
白丽赌气回应,“我在外面饿死了也不再要这个家里一分钱!”
背起一个破行囊,从此离开了这个白家。
真的,她从去上建筑类中专第一天,到毕业分配东州第四建筑公司的工地工作,和同班男同学林晓明结婚……一晃八年过去了,除了电话偶尔和父亲白大荣通话,就再也没回过这个家。
多年后,黄玉芬从白大荣嘴口里听说白丽已经成人,在建筑工地是个技术员工作。
又听说她嫁给有一个只有奶奶相依为命,相当于孤儿的男同学里,有一间郊区边破烂低矮的房子。
这让黄玉芬更是嗤之以鼻,私生女白丽在她心目中永远只能是个倒霉蛋,垃圾货。
这个私生女自从去读建筑类中专后,接近八年了,没回过家,也没再见过面。
黄玉芬巴不得永永远远和私生女断了联系,不再有任何干系,她才开心呢!
也了结了从看见这私生女第一眼恨不得就想掐死她,这十几年的心结。
特别这一天,六十岁了,成了白家老太太,看着自己一对亲生儿女如此优秀,出人头地,她更是风韵不减,春风得意。
在白家,她觉得自己就像《红楼梦》贾府老太太一样,说句话发个怒,地下也得抖三抖!
生日宴会上,她正兴致勃勃告诉身边的一对儿女,“我们白家人,不管娶媳妇,还是嫁出去,都是当家做主的,我就是你们这对宝贝儿女最大的靠山。
你们老妈我十年媳妇熬成婆,现在也退休了,但是依然身体倍棒。
在外面跳广场舞占地盘大音箱战斗力十足、出门旅游占便宜没别人的份……谁要惹了我们这些熬成婆的老太婆,又哭又闹又打又骂,所向披靡无对手!”
黄玉芬说这话得意呀!儿自白天佑从小学习优异,电子科大毕业后,在距家一百多公里南阳大型电子设备公司,才二十四岁就当上项目经理,太有本事了。
她为了支撑儿子,儿子结婚时,是拿出千万巨款给儿子在南阳城买别墅,女方家补贴装修款,她认为儿子已经进入南阳城高端人士行列;
女儿白天娜,从小学艺术,也是花费不菲,也是花高价打通各种关系,把女儿弄进东州电视台当主持人,二十二岁青春美丽无限,无数男人垂涎其美色,追求女儿的男人们排队。
亲生的这一对优秀儿女在身旁,真是越看越高兴,越看越得意。
那个在外的私生女白丽,她早就忘记到了瓜哇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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