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这些别管了，相公他总归是稳健，正在不停的派人侦查踩点，以决定突袭时间和路线。”

“要我说，突袭讲求的是一鼓作气，不用考虑那么多的。”

“废话，只是你觉得而已。你该庆幸相公如此聪明还如此努力，又如此谨慎，否则也没有今天这只队伍。”

“对，一切但有相公做主。”

山雨欲来风满楼，越是大决战之前的修整，大家越是紧张，议论纷纷。

“集合！紧急集合！相公有命，半刻钟造饭，半时辰出兵！”

这种猝不及防的命令新兵蛋子或许略不适应。但老兵们习以为常了，当时几十人战斗部起家的广南行营，就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

“妈的跑起来！快快，混蛋，你是不是没吃饭！”

周诚开始轮着皮靴乱踢人，想了想，本来就没吃饭嘛。不过作为一个老粗哪管这许多，也懒得认错，继续扯着嗓子踢人就对了。

“头，此番咱们会从哪个方向突击？”

传令兵是周诚的亲戚，凑近询问。

周诚道：“即使作为军官层，老子也不知道。”

这是事实，从来没人知道赵平安的思路，有时候甚至行军途中都会忽然前队变后队。

在周诚记忆中，第一次过融水后正往柳城运动，走的好好的，却忽然接到后队变前队的逃亡命令。

有时甚至不知道赵平安是聪明还是运气，那次才调整方向，就被侬智忠从侬智高部临时请来的一个主力军追着。

要说凶险是真的凶险！

刚从融水以西逃过来的队伍，愣是在一个主力军的追击下，由东往西的杀回马枪，第二次过融水，并且又和迎面而来的侬智忠部擦身而过。

当时的队伍真的没太多感觉，只是觉得疲惫，一个劲的拉练，始终在行军。

现在回头想的话脚都是软的。任何一次只要有一丝失误，就是全军覆没之局。

同样，暴雨仍旧不停的现在，各部也仅仅接到半时辰起兵的命令。却没人知道要从哪个方位穿插，才能于这个时间避开侬智高的侦查网？

“真有可能穿插过去吗！这地区毕竟是很早就沦陷于侬智高的地区，经营已有一段时间了。”

小兵们纷纷议论。

周诚继续轮动着皮靴踢人：“快快快，少点废话，老子只知道即使暴露了，天也塌不了。打硬战暂不好说，但是说到逃亡扪心自问，相公他怕过谁？面对西夏的精锐全骑兵阵容我不敢说，但只要相公先走一步，这普天之下有哪只混合军敢讲跟得上老子们，都自信点。广州算什么，打得赢就狠狠干，打不赢拉起裤子就跑。”

士兵是敢和他开玩笑的，嘿嘿笑道：“到时候麻烦指挥使掩护，让我等小兵先走。”

“放屁！分明是你们掩护，让老子和相公先走。”

纷纷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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