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南想起晚膳前又来了一批人入宿驿馆,随行部曲约有几十人,郑管事还亲自帮他们腾了几间房,想来对方来头不小,听他们说像是京都来的。
部曲多是世家养的私兵,不说以一当十,对付一些普通的贼人还是有胜算的。
商队的护卫也有不少高手,郑大就是商队护卫首领,想来这些贼人不足为惧。
京都来的郑家,廖文南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追问:“可知是哪个郑家?”
没有得到回音才知穆三早已离开。
来不及思虑,就听到外面一声惨叫,吓得她一哆嗦回身找东西堵门。想了想,她回头把榻上的被褥弄得凌乱,把几件衣裳胡乱撒在地上,油灯也打翻了,屋里唯一一个箱子也打开,盆里的水洒一地,倒扣在地上,然后去把门拉开,然后自己轻手轻脚的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缩起来放轻呼吸。
过了一盏茶功夫,就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廖文南下意识屏住呼吸。
很快她看到了跳动的微弱灯火,心里一沉,攥着铁钎的手控制不住的抖动。
很显然她运气不好,这个贼人胆子确实大,一手举着油灯,一手拖着刀走了进来。
听着刀刃擦着地面的‘呲呲’声,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贼人的脚步踩着她的心跳一步步靠近,眼见就要被发现,突然门口传来叮的一声,贼人‘霍’的转身,朝门口走了几步查看。
就是此刻,廖文南告诉自己,弓着腰轻轻朝她走了几步,深吸一口气用力弹起,手里的铁钎高高举起。
那贼人却是很警觉,听到身后的动静立时回身并且往旁边躲避,本来冲着他心窝的铁钎只能插到他的胳膊上。
廖文南惊骇,铁钎就像插到了铁石上,用尽气力也只刺破对方一点皮肉,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更可怕的是她见一击未得手,想要逃离,却拔不动铁钎,感觉他已经控制自己每块肌肉。
未来得及反应,眼前那堪比木桩粗的胳膊迅速一击,廖文南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狠狠的摔在地上。
廖文南疼的咳了两声,就见贼人怒目而视,浓烈的杀意凌厉至极地射来,骇的她心底一颤。
这人手上绝对有不少人命,前世她见过不少这种人,多半是刚从战场回来的军士。
贼人拔下铁钎随手一扔,拖着刀朝她走来。
油灯倒在散落的衣服上,慢慢开始燃烧,很快就烧到廖文南身前。
廖文南拖着身子慢慢后退,一直退到墙下无路可退,她的脚下就是被点着被褥。
这是外面传来一声呼喊,贼人立时有些焦虑,不再有玩耍的心思,举起刀要了结廖文南的性命。
廖文南在他举刀的瞬间,抓起地上的火被,扔了过去,她趁机朝一旁躲避。
贼人的刀劈落了被子,擦着她的身子落下,廖文南半个身子都麻烦了,浑身没了力气。
这一瞬间她第一次开始怀疑她之前的决定。
虽有志气却无保护自己的能力,真的能凭一己之力在这乱世上活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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