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小跑回到秋水阁,我忍不住使劲捶了几下自己那会好像完全失控的脑子,我不懂自己刚刚为什么不反抗、不拒绝,反而有些……欣喜,可他明明马上就要成亲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这样一个女土匪?思来想去想,也没想通,哎!真是烦死了!
第二天一早,毫无疑问我睡过头了,来到文博院的时候,听小丫鬟说博文带着阿渡出府去了,我只好坐在院子里想着昨晚的事,越想心越乱,干脆也出了王府在街上闲逛。
逛到一处石桥处居然意外的遇到了博容、博文、阿渡还有安沁四人,我下意识转身就准备跑,博文却已经看到了我,大声朝我喊道;
“苏子茉,快过来”。
我只好低着头走了过去,不敢看向某人一眼。
博文看着我说道;
“你今日怎么起来这么晚,我本来准备叫阿渡去叫你的,他说你还未起床,我们就先出府了,我们一会要去百宴楼吃饭,你跟我一起去吧!
听他叽里咕噜的说完,我忍不住嘴角一抽,心道我为啥起这么晚,你问你大哥啊!
无奈只得点头答应。
到了百宴楼二楼雅间,我和阿渡自觉的站在门外闲聊,掌柜听说博容世子和国公府小姐来了,热情的亲自招呼着,不一会儿小二就上齐了菜。屋内传来博文的声音
“苏子茉阿渡你们也进来一起吃吧!
我下意识就要拒绝,我可不想和博容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这也太尴尬了。
阿渡忙出言拒绝;
“二公子不必了,我们做下人的怎么能乱了规矩呢!
我也忙点头附和,心想阿渡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话都说到我心坎里了。
博文却已经走了出来扯着我和阿渡的手说道:
“哎呀!这里不是王府,没那么多规律,快进来一起吃”。
我和阿渡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面对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根本吃不下,幸好我和博容中间隔着一个安沁小姐,博文见我不夹菜,对我说道:
“咦?你平日里不是最爱吃白灼虾吗?今日怎么不动筷子了?说完一连夹了五六只虾放到我碗里,
我忙说“够了够了,我出府前已经吃过了”。
其实我根本没吃,要不是博容和安沁在场,这满桌子的菜哪个能逃过我的魔爪。
安沁意味深长的看了博文和我一眼声音轻柔的笑着说道:
“二公子对下人真是体贴入微啊!连下人喜欢吃什么都观察得仔细”。
博文一边嚼着嘴里的鸡腿一边说道:“苏子茉是我的保镖,阿渡是自小陪着我长大的书童,我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成下人看待过”。
安沁听完脸色微微一僵继续说道:“自古尊卑有序,二公子在外还……”
“安沁,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吗?来多吃点”。
一直没说话的博容出言打断了她。我忍不住偷瞄了他一眼,谁知他正看向了我,四目相对,我忙低下了头。
这一顿尴尬的午饭总是吃完了,出了酒楼,外面居然下起了大雪,掌柜的赶忙殷勤的递上了几把雨伞。
看着满天飘落的雪花,我忍不住伸手接了一片,洁白微凉的雪花很快就融化在了我的掌心。
“大哥,雪天路滑,你送安沁回府吧!
博文说完朝博容眨了眨眼睛。
“我还有急事需要处理,你和阿渡去送吧!
博容说着已经撑开了伞走了。
“哎,你……”博文还想说什么,
“算了,我自己回府吧!
安沁出言打断他,面露委屈的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博容一眼。说完也转身走了。博文连忙带着阿渡跟了上去,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也跟上去。
“苏子茉你先回府,我一会就回来”。已经走远的博文转头对着我大声说道。
我只好一个人打着伞往王府走去,走了没几步,远远看到博容正站在路边似乎是在等我,我犹豫再三只好朝他走了过去,该面对的早晚都要面对。
待我走近,他从怀里掏出两张纸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赫然是我心心念念的释奴文书和卖身契。
我赶紧揣进了怀里,对他说道:“谢谢世子”。
他一脸认真的看着说道:“你真不想留在王府吗?
见他这么问,我想了一下说道:“世子和二公子待我极好,我心中十分感激,但我爹他一个人在北疆,我实在是不放心”。
“那如果我求陛下下诏将你父亲调回曲州给他一份体面稳定的生计,你是否还愿意留在我身边?
我闻言一愣,他居然愿意为了我做这些?我到底该不该答应他?难道他真的喜欢我?可我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呢?还是说他只不过是一时兴起?
见我迟迟不肯回答。他又继续说道:“昨晚……是我唐突了,但是我……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留下来”。
“世子别忘了你我的身份,还有你的责任”。
我看着他的眼睛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
他沉默了许久,终究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他的沉默让我的心好像被什么刺痛了,让我涌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失落感。苦笑着对他说道:
“我答应你留下来,但还请世子履行承诺,将我父亲调回曲州”。
他听完我的话脸上总算是漏出笑容,一把把我搂进了怀里,我赶紧推开他,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街道脸颊绯红。
回到文博院,我拿出他亲手写的释奴文书想着他今天的话,心中有喜有忧,喜的是老爹终于可以和我团聚了,忧的是留下来就要整天面对博容。哎!真是烦死了,
一直到下午博文才回来,我笑着问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而且看我的眼神还有些怪异。
我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没事”
见他不想说,我也识趣的没有再问。
十天后,冬月二十八,阿渡和文博院的人,不知从哪儿知道今天是我生辰的消息,一大早就从后厨给我端来一大碗长寿面,非逼着我全部吃完,一碗面下肚。我感觉自己肚子都被撑圆了,只好打算去后山跑跑步消消食,却撞见了正在练箭的博文,他看到我还是没有主动说话,我也只好沉默。跑了几圈后正准备回去,博文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
“你和我大哥怎么回事?
闻言我身体一僵,暗想他是怎么发现的。
见我不说话,他放下弓箭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继续说道:“那天我都看见了”。
我只好抬头看着他说道:“我们没什么,那天只是世子殿下喝多了”。
“你少骗我,我大哥的酒量我能不知道,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奢望不该奢望的人,会疼的”。
听完他的话,我心中莫名涌起一阵酸涩,看着博文道;
“谢二公子提醒,我记下了”。
刚回到文博院,博容身边的小厮阿福就急匆匆跑了进来对我说道:“苏姑娘,世子叫你现在过去一趟”。
我犹豫了一下跟着阿福来到顺义阁,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故意避着他,怕压制不住自己内心那份莫名奇妙的感情,我强装镇定的走到他面前跪下行礼道:
“参见世子,不知世子有何吩咐?
闻言博容蹙眉看我一眼,然后对我身后的阿福说道:“把门关上下去吧!
阿福连忙应是。
见阿福走了,博容这才放下手中的毛笔笑着朝我走来,轻轻拥住了我说道:
“我想你了,可你总是躲着我,今天是你生辰,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所以就叫阿福唤你过来了,还有陛下已经下了诏书,过几日你父亲就可以回到曲州了”。
听他说完,想起博文今天的话,一把推开他说道:
“世子还请自重,子茉不值得世子费心”。
博容听这我明显带着疏离的话,眼中滑过失落,随即又笑着说道:“你猜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我心中酸涩,赶紧后退一步跪下说道:“世子,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子茉就告退了”。说完转身就准备拉开房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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