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随意道:“除了可以为对方死,基本不说话,全靠我传话。”六子才来大理寺没多少日子,干过最多的活就是替两人传话。
六子说:“木姑娘你打算去哪儿?”沧州离这儿一两天的路程。
木瑾道:“我在皇城有亲人的。”
“那就好,那就好。”六子松口气说。
总不能真让他把一个姑娘家丢在泱泱皇城吧。
六子从身上摸出几个铜板肉疼地递给木瑾,“木姑娘用这些钱打辆马车吧!皇城其实挺大的。”
“多谢六子大人。”木瑾感激地接过铜板。她还真不知道皇城叶府在什么地方。
六子听见木瑾叫他“大人”憨憨一笑,“客气客气。”
六子转身回大理寺,木瑾拦住他悄悄让他给裴勇传句话。
六子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回了大理寺。
木瑾去找马车,她还是好奇董家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棺木里会有那样的疑处?而且从一开始,木瑾就觉得各种不对劲。
一身冥婚嫁衣,披头散发,脸涂的跟鬼一样,天亮前最黑的时辰,木瑾腿都走废了,硬是没打来辆车,别提问路了,本来这个时间就没多少人,看见木瑾的全被吓跑了。
木瑾还担心着董家会不会来人把她抓回去。
悠悠转转又回到了大理寺,正碰上一辆马车从大理寺驶出。
“木姑娘。”元策从车帘后露出脸来。
木瑾:“元大人。”
元策看木瑾这一身行头,“可要送木姑娘去客栈?”
木瑾回:“有亲人在皇城。”
“那便送姑娘一程吧。”
木瑾欣喜:“多谢元大人。”
木瑾上了马车坐在车夫身边,元策并没有多说什么。
“姑娘要去哪?”
“皇城叶府。”
马夫一愣,“皇商叶府吗?”
“对。”木瑾看马夫一脸震惊的样子,解释道,“我是叶府的侍女。”
元策:“怪不得木姑娘从沧州来的。”
木瑾想了想,虽然让六子带话给裴勇,裴勇却未必相信她片面之言,倒不如说给元策。
木瑾:“元大人,其实我在棺木里看……”
“姑娘到了。”
木瑾看了看叶府大门,与沧州叶府给人不一样的感觉,倒是没想到叶府离大理寺这么近的。
元策问:“木姑娘看到什么了?”
木瑾跳下马车,想了想:“我看到……”
“木瑾!”
木瑾又被打断,逐渐不耐烦。
从叶府出来一名玉面小少年,走姿极其张扬,本来只是好奇谁这么天还没亮就堵在大门,就发现站在马车前的少女背影越来越眼熟。
发尾那一撮暗绿,不正是他恶作剧染上的,那站着的人儿,也不正是找了两天的人儿?
“好你个木瑾,你……”
木歌疾步走过去,拉过木瑾,迎面就是一张诡异的脸,虽然被涂得看不出来原貌,木歌还是肯定这就是木瑾,话语一转,憋笑道,
“你这脸画得……怪好看的。公子一定喜欢。”
木瑾脸色沉沉地看一眼木歌,转头向元策道歉,顺便把刚才的话补完,
“董文聪的棺木里有两只右臂。”
说完,不等元策回应,拉过木歌就走。
木歌一路叽叽喳喳。
“董文聪是谁?”
“什么右臂?”
“你怎么还穿着嫁衣,说!你是不是背叛公子了?”
“怪不得一直找不着你,你肯定是跟情郎跑了,我要跟公子说!”
说完木歌撒丫子就跑了,木歌别的本事不行,就是跑得快,仗着自己轻功好嘲笑木瑾,是木瑾放弃轻功的根本原因。
木瑾懒得理他,她现在又累又困还又饿。皇城叶府的管家知道木瑾是从本家来的侍女,便给木瑾安排了住处。
一叶轩,
“公子。”木瑾在门外行礼。
门被推开,叶扶桑从里面走出来,抬手温柔地抚了抚木瑾脑袋,“先去休息,晚些早说。”
“是公子。”木瑾低眉安分道。
心里打鼓,公子对她一向是越温柔罚得就越狠。平时可以随便进的一叶轩,如今连门都不让她进了。
次日傍晚时分,木瑾醒来,她一觉睡了两天一夜,身上的疲累消去了,睡前吃了一点东西,到现在肚子又是空荡荡的。
“木瑾姑娘,公子让你过去服侍。”门外小侍女传话道。
木瑾叹口气重新打起精神。
木瑾到时,饭桌上已经放好了饭菜,过去执起筷子为公子布菜。
沧州菜口味清鲜脆嫩,菜品多样精巧秀丽;而皇城菜品颜色鲜艳,味道浓厚,光从味道来说极为诱人。
木瑾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布菜。
想到公子与自己口味一致,便看着哪样吸引自己,就给公子布哪样菜。
木瑾看公子用得差不多了,端来清茶。
叶扶桑起身:“你用饭吧,我在里面等你。”
木瑾用过饭之后,唤人收拾下去,深吸一口气抬脚往里走。
“公子。”木瑾乖乖走到叶扶桑身边清唤。
叶扶桑揽着木瑾的腰,把她拉进怀。木瑾窘迫地坐在他身上,乖巧听叶扶桑指示。
叶扶桑埋进木瑾青丝间轻嗅:“你可知老太君在沧州都急出病了。”
木瑾垂下眼睑道:“木瑾知错了。”
接下来,木瑾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巨细告诉叶扶桑,抑扬顿挫,有声有色,当然要忽略掉木瑾不时忍不住的轻吟。
叶扶桑微热的掌心抚在木瑾细腻似雪的肌肤上,木瑾的意识渐渐迷离起来。
木瑾意识朦胧时,暗自庆幸公子没有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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