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叶家,掌握晋国经济命脉,晋国最大的皇商,连带沧州都是比皇城还要繁华的地方,在沧州老百姓有可能不知道皇家,但绝不可能不知道叶家。
若说叶家百年积蓄得以独占皇商地位,那扶桑公子叶扶桑便是把叶家拉到皇家的地位。
扶桑公子身边的侍女失踪如此大动干戈倒也理所当然。
木瑾再次醒来,不知已经过去了多长时间,周围没有车轱辘的声音,也没有人谈话的声音。
木瑾抬起手肘,往棺木上敲了一下,也没有原先被警告的声音。
她摸摸身上的衣服,不是她原先穿的纱衣,继而撩起外衣摸索着,还好亵衣都没换,手指僵硬稍微一动就发麻,木瑾艰难地挽起亵衣袖子往上摸索。
终于摸到一冰凉之物,木瑾用力一拔,心里暗自发笑。
有一次妍娘瞅见她身上的青紫印迹忿忿不平,私下里给她打造了一件暗器,三寸宽绕上臂一圈,内衬绸缎贴着肌肤不感觉难受,外面缝着鳄鱼皮,周圈插着数柄暗器。
妍娘交给她时,狠狠地说,“若下次公子再这般不知轻重,你明面上打不过,暗地里也要给他来几下!”
事后公子看见此物,面上冷笑却还是让她时刻戴着。
木瑾慢慢地蜷起身子,抱膝坐起来,摸索着棺木最薄的地方,用手掌长的小刀慢慢挖。
木瑾透过小孔往外看,入眼就是一个硕大的“奠”字,灯笼里的烛光摇摇晃晃,周遭没有人在。
静了会儿,依旧没有人,木瑾开始撬镇钉。
怪不得没人看守,她一个弱女子被死死钉在棺木里,可比被人看守更加在劫难逃。
撬下最后一颗镇钉,木瑾脸色已经苍白,长时间没有进食处在密闭空间,再加上不少力气活,木瑾气力都要透支尽了。
不过她丝毫不敢松懈,吃力地推开棺木盖子。
木瑾跳出棺材,迎头还是那个硕大的“奠”字,她看着“奠”字下方的盘子,沉默两秒,快速拿走一个水果塞嘴里啃一口。
她怕自己再不吃点东西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刚转过身的下一秒,嘴里的水果差点噎死她。
鸦雀无声的灵堂上有序地放着两口棺材,一口是木瑾刚刚出来的,上面还半压着棺材盖,另一口棺口打开,棺材盖规整地放在一旁。木瑾上前,往棺材里探了一下头,就知道了这是老妇人那被砍死的孙子。木瑾以为仅仅是被砍得浑身是伤,没想到直接给分尸了。
木瑾仅一眼就觉得惊悚,拔腿就走的时候发现了让她觉得惊悚的地方,正要仔细看时……
“鬼!有鬼啊!”
灵堂外一个提灯丫鬟跌在地上,一脸惊恐地指着木瑾嘴里喊道。
木瑾顿觉不妙,扔下果子就跑。
木瑾跑了一圈,发现有门的地方就有人看守,无奈之下找了棵挨着墙的树开始往上爬。
当初木瑾跟着叶府其他侍女学习轻功,人也不胖奈何就是做不到借力跳起,被人嘲笑好久恼怒之下便不学了。如今木瑾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悔不当初,还好学轻功时练得爬树这一技能。
纵身一跃趴在墙头,依旧如当初学轻功一般,落地平地惊雷,抓她的人瞬间往这边追。
树枝勾住发带,青丝泼墨般散落。
木瑾心一横,就从墙头跳了下去崴了左脚。还没喘口气,那批人就从墙这边追过来。照这样下去,木瑾跑不了多远就又被抓回去了。情急之下,从路口走过一群人,统一衣着墨绿翻领袍,腰配雁翎刀。
木瑾欣喜,天不亡我,一碰一跳往那边去,身后追来的人看见大理寺的人,悄声退了回去。
裴勇带人夜间巡查,最近皇城里发生几起案子,烦得他几夜都没有好好休息。
刚路过一个巷子,就听见有人一蹦一蹦的声音,正回头,就听见对着巷口的几位手下一脸惊恐地看着巷子里。
“大,大人。”
裴勇看见他们这副怂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推开他们,“我到要看看……”
漆黑一片的巷子里,从远处蹦来一个人影,头发飞舞。离得近了,手下握着的灯笼照清来人的样子。
扑得惨白的一张脸上,描得漆黑浓重的眉毛眼睛,脸颊上两坨边界分明的暗红胭脂,与长着血盆大口的嘴唇呼应。裴勇几天未歇的心脏骤停了一秒。
皇城叶府书房里,
软塌上斜靠着一位身形修长的男子支着扶手假寐,如墨长发随意散着,一缕落下,掩着微闭的狭长凤眸。
门外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少年,悄无声息地跪下禀报,“公子。”
叶扶桑缓缓抬起眼睑看向来人。
“木瑾姑娘不见了。”
叶扶桑听闻眉头下意识微蹙,片刻似作无奈,“找。”
“是公子。”
少年走后,叶扶桑端正身姿,叹息喃喃道,“一丝都不让他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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