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林月野正舒舒服服的窝在沙发旁的一块织花大地毯上,用投影仪看电影。
她背靠着沙发一角,腿上搭着块橘子印花的薄绒毛毯。
芋圆又胖了,小动物出国的手续比人还要复杂,江晚将芋圆拜托给林月野照顾,等手续齐全,便将它送上团聚的飞机。
芋圆从狗窝里站起身来,慢慢悠悠得打了个哈欠,屁颠颠儿跑过来偎在林月野怀里,林月野很给面子的用双手环住它的脖子,将头轻轻抵在芋圆毛茸茸的背上,只闻见一股宠物香波的味道,甜腻腻的好闻。
一人一狗,岁月静好。
如果主卧的门不曾打开的话……
嘎吱——这是老木门特有的开场白,林月野还特别心机的在上面挂了串铃铛,嘴上说是好听,实际上却是为了随时了解江映的动向,以避免不必要的正面“交锋”。
“你不冷吗?”江映吸了吸鼻子,他趿着拖鞋从屋里走出来,灯光掠过,留下一道长长的阴影。
他生得高大,小山丘似的立在沙发旁,衬得林月野格外小坨,这给她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大概是因为父母过早离异,林月野心中总是缺乏这样一种不可名状的精神需求,她害怕夜半的敲门声,害怕一瞬间的手机响铃,虽然她此时还无法完全信任面前的这个男人,但只要知道他在,林月野总会安心些。
聊胜于无吧。
林月野仰起脖子望向身侧,黑茶棕色的头发蓬蓬的耷拉下来,遮住纤细的脖颈,在氛围的加持下显得她更加白皙,像是携着月色,又像是睨着星河。
只见江映身上穿着一件黑色T恤和一条灰色居家裤,看样子是刚洗完澡,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暖融融的香气,闻起来像是江晚留下来的晚香玉沐浴露的味道,林月野很喜欢,但不得不说,这和江映疏狂的外表很是不搭。
“你冷吗?”林月野闻声站起来,跑到立柜式空调面前调高了温度,她没穿鞋,脚步在人字拼木地板上发出“嗒吧嗒吧”的声响,像心上的鼓点。
江映昂着头,也不言语,只顺势坐在离林月野更远一端的沙发上,双手摊开,看起来没有要走的意思。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像展柜里融化的奶油蛋糕,厚重又绵密。
“在看什么?江映沉沉开口,目不斜视的看着墙上的投影,光影将他的瞳孔映得五光十色。
林月野没开灯,只在屋子四周点了几只香薰蜡烛,暖黄的烛火将小小的客厅笼上一层柔光
这是她看电影时的习惯。
奶油玫瑰般软软甜甜的香味把客厅染成温柔乡,窗外风清雅静,除几点疏乎的灯影和小鸣虫的暳暳声外,再无其他。
“嗯…一部老片子。”林月野每学期都有中外电影史鉴赏课留下的作业,今天看的不过是作业清单中随意挑的,标签上好像写着历史和爱情。
—
她和江映的确没有说上过几句话,唯一的交流便是贴在冰箱上的只言片语。
江映继承了江晚的优良传统,常在回家时带上街角咖啡厅里的招牌栗子泥蛋糕和茉莉奶冻,有时候,还会在楼下的水果摊挑些应季的水果,虽说不上多有人情味儿吧,但看起来也像是个会生活的人,冰箱被他塞得满满当当,堪比一个小型超市货架。
“买多了,吃不了,你想吃什么随意。”江映在冰箱贴上如是说。
为了报答他的投喂,林月野会在早上给他留下一份早餐,有时是简单的白粥咸菜,有时是考究的培根窝蛋吐司,成本从五毛到五十不等——这取决于她的心情…以及她时瘪时鼓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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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江映正悄悄用余光打量着林月野——她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一袭奶白色的长款睡裙把此刻的温柔烘托成十分,蓬蓬的袖口上系着松松的蝴蝶结,加上随意披散在肩头的长卷发,倒颇有几分欧洲贵族少女的遗风。
说起来还挺难为情的,望着林月野瘦削的肩膀,江映心中油然生出一股保护欲。
“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不拐回去当媳妇,难道留着做套马的汉子吗?江映啊江映,你真是越活越没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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