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半路上捡来的秋野和老彭在一起,这样还有个人可以照顾老彭。
他又希望秋野是自己溜走的。万一老彭是和她在一起,这个小同志万一是个敌特分子,老彭可怎么办!
而二人组这边。
一下午的时间匆匆而过,二人只在傍晚寻到了一口枯井。
井口几乎被沙土掩埋,如果不是彭老先生经验丰富,单凭秋野是发现不了这个井口的。
彭加木老先生伏在井口附近,拂去井口的沙土,用手中的尺子仔细测量着井口的宽度。
秋野在一旁看着老先生半个身子都探进井口,仅用左手支撑着,不禁捏了一把汗。
“这里是四十一厘米……深度……深度目测十米左右”
彭老先生嘴里念叨个不停,手中的铅笔在地图上画下又一个圆圈,重重的打上一个叉。
随后又取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将井的尺寸记录在上头。
而秋野默默的站在一旁,注视着这个佝偻着背的半百老人。
他本可以选择去出国深造,却毅然决然从灯火辉煌的上海转头来到鸟不拉屎的大荒漠、戈壁滩,年复一年穿着破了口的胶鞋与茫茫沙漠为伴。
如果说此时的新中国像一头刚刚苏醒的雄狮,那么如彭加木老先生一类人,就是组成这头雄狮的脊梁。
每个时代,总有那么一批人,将自己作为薪柴,投入建设祖国的熔炉中去。
薪薪之火,代代相传。
这就是国人的风骨,这就是华夏民族的精神!
秋野的眼眶默默湿润了,她想起了一句话。
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夕阳挂满天边,空气又凉了起来。
雅丹林很大,一老一小行走在一处低矮的雅丹堆下方,秋野率先发现了一处半人高的洞穴。
“彭老先生,我先进去看看,您在这等我一下。”秋野说罢,谨慎的在洞口探查了一圈,随即半个身子探入洞中。
洞口低矮,洞内却宽敞的很。
秋野一米六的身高,也能在洞内将将直起腰来。
从明亮的室外慢慢进入到洞穴内,秋野眼前一片漆黑。她小心摸索着周围的墙壁,慢慢等待自己适应周围的黑暗。
待到视域逐渐清晰,秋野开始借助洞口处透入的光线来观察整个洞穴的情况。
整个洞穴内部呈向外放射状,以水平走向向内延伸,呈现出一个长约三米,宽约两米的类长方形空间。
洞口处还能勉强站立,越靠里处越狭窄。在靠里处的土壁上还残留着一道道清晰的划痕,像利用某种工具产生的痕迹。
划痕很深,这说明当时用来挖掘洞穴的物体,应该比较尖锐。
再结合划痕的宽度来估计,大概率是工兵铲一类的用具。
脚下的沙土土质与洞外并无差别,秋野心中大致有了个了解,遂沿着洞口爬出洞外。
一出洞口,就看见彭老先生坐在洞口附近,脸色略显焦急。见到秋野出来,老先生立马站起身来询问道,“里头是什么情况?”
秋野便把自己所见以及心中的猜测,大致向老先生讲述了一遍。
在听到秋野说起土壁上的划痕时,老先生眉心微微皱起。
待秋野彭老先生抛下一句话,就跨上背包,抄起手电筒佝着腰进入洞内。
半晌,彭老先生带着一脸凝重从洞穴内慢慢探出上半身来,秋野连忙上前搀扶。
还没站稳脚步,彭老先生突然身子一歪,秋野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堪堪扶住了老先生。
顺势抄起老先生的手腕,秋野三指搭上左手脉搏。
五年的专业学习加上两年的考研复习,秋野对于脉象,说不上精通,但基本的脉象主病还是能分辨出来并说上一二的。
不切不知道,一切吓一跳。
彭老先生的脉举之不足,沉如水投石,且脉象鼓动极其乏力,似有大限将至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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