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筝心念直转,谄媚地喊了一声“大人,”称他为大人,好像过堂似的,她还从来没有这种受制的感觉,明明此人毫无会法术的样子,这人是诈她还是真知道了她的身份,“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又不上门问责,公子是想放在下一马?”
“三小姐,你真当我不知你的身份?”来人缓缓转过身。
他,怎会是这样的容貌……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一个独立背影已教世人倾倒,若再有这绝致容颜真教女子怎么讨生活那!
动筝本以为良郡已是绝世小美男,奈何她不吃他那一套行事,动筝承认自己的心小小跳动了一下,可是他是在追究她的呀!
动筝蹙眉,眼下情况自己完全处于下势,自己要全力以赴才有可能减小惩罚,她做了一件自己都觉得搞笑的事,低头默念了几句清心咒的咒语: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并不使出术法加重,只让自己稍微平静下来,从一进府门,她就心急了!这万万不对劲的。
“既然公子已知我的身份,那我只好求公子轻饶了。”动筝放下争锋相对的想法,决心放下姿态。
男子轻轻一笑,直到现在她还不肯坦诚自己的身份么,还念了清心咒,其他人似乎不知道,也对,修习了不少法术,随口问了一句,“李少卿最近还好吗。”
这下动筝奇了,他竟真知道,是谁告诉他的!带着失望的怒目转向了吴瑕,一字一顿地说:“大人何必戏耍小女子,既然都知道了,还请大人责罚。”
吴遇连忙摆手,“不是我!”
掌柜的常平和王二直到现在大气也未出,低头敛目。
“谁说我要责罚你,我是请三小姐看一场戏。”男子又停住不说话了。
此人说话老是一惊一乍的,真是让人如坐油锅。
“王大夫,这参是你拿的。凡理,要我请你吗?”男子已至檀木书桌后落座,自端起一杯茶,淡闻啜饮。
很快,刚才那个劲装男子推门而入,恭谨道:“大人,不敢。”
白衣男子自品自饮了一杯,“三小姐可愿与晏共饮?”推来一盏注满的茶。
动筝不想饮这茶,更不敢得罪他,“恐不解此茶。”
“那便换杯三小姐愿饮的茶,来人。”此人如此行事,似逼似邀,动筝私觉得当真是神鬼莫测。
“不必。”动筝默然撩开面纱,将茶饮尽。
凡理那边,句句接入主题,道明李动筝不动财物,不是为钱财而来,且人参放置隐蔽,周围无翻动痕迹,只有柜台杂乱,说明李动筝不知人参的位置,王二嘴唇已有些发抖,“不是我,是吴遇。”
“参是在你父母家的墙壁缝隙找到的。”凡理已有些不耐。
“是吴遇诬陷的。”王二眼睛圆睁,拼命否认。
凡理道:“你们事先并不知情……大人知晓了此事吧!”
王二无话可应,挣扎了一番,“扑通”一声跪下,“大人,您饶命啊,饶命啊!”
男子怡然饮茶,并不受干扰的样子,“三小姐,你说呢?”
动筝素来不喜见人落难遭罪,往日在归虚师兄师姐做错了事被师傅责罚,她会极力想法子求情,有一次徐凌师兄似乎因为将未熟的灵芝采了,师傅罚他抄写《山人药经》十二遍,动筝从旁劝道:“十二不如十圆满,师傅,师兄早点抄好《药经》才能早日为归虚弥补呀。”
白山人笑了笑,颇有深意道:“春露深重,世无圆满。”
动筝皱皱眉,这惩罚若是不大重,那就若有若无了,反而可能不被采用,“请大人抬手,就放王二出善存堂如何?”
男子放下茶,“不错。”不知指茶还是提议。
凡理见状让王二出去,王二跌跌撞撞地几乎站不稳。
王二与凡理出去后,掌柜的、吴遇也告辞,“东家,我们回去了?”
白衣男子点头,二人皆不敢逗留,动筝也主动请辞。
白衣男子不置可否,动筝追随二人离去的步伐。
这时,“晏视三小姐为朋友,三小姐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吗?”
动筝闻听此话,愣了一下,随即装作没听到,快步逃似的逃出来了副使府。
身后,男子平平一笑,凡理推门进来,恭谨站在一旁,“主上,都准备好了。”
男子白衣风华,阖目叹息。
落院。
“你家三小姐到底去哪里了,我都等她一个时辰了,你若不说今日我便马上告诉母亲!”大小姐李扶琶眯眼冷视。
子月跪在地上,极力劝说。动筝一进来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动筝快走几步上前扶起子月,抬起头,快速扫过李扶琶芙蓉色八幅锣裙,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银袄,身量稍矮她一些的动筝微微仰头只见她玉容恨目,樱唇用劲透红。头上的珍珠碧玉步摇熠熠夺目。
动筝并不觉得她气势足得可怕,她反而惦记起那位大夫人,李扶琶的母亲来。
“你忘了我要教你规矩吗,说,你去哪里了,你好像是去哪里鬼混了吧,别平白跌了我李家名声!”
动筝觉得刚才那股在明府的压力早已不复存在,略微感到松快,“我不会去堕了二姐的声名的。”动筝轻轻笑过,试图减轻她的恨意。
李扶琶见李动筝一会儿无礼一会儿躲闪的轻松样子只觉厌恶至极,“呵,子月丫头都已经招认了,你还不说实话!”
子月不敢辩驳,圆睁了双眼,说不出话来,心里只求三小姐能明白。
动筝装作慌张的样子,等看到李扶琶露出微微得意的眼神,才开口道:“我出去转了一圈,看看衣服也是有错的吗,幸亏我还没带足够的钱买,帝都的规矩竟这样严!”
“你,好,今日我便教教你什么叫孝和悌!”李扶琶反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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