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世伟没有多说什么,不论顾浔如何大吵大闹,如何据理力争,他都一句话没有说,不动声色地看着对面的女孩歇斯底里,最后吩咐随从:“把小姐送回她自己的院子里!”
左右随从把顾浔“请”出了会议室。
月上枝头,酉时的月亮刚刚上了枝头,在一片薄薄的云雾中崭露头角。今天是阴历五月十六,古人常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果然如此。
虽然现在才是酉时,但月亮已经十分亮了。
顾浔住的院子是芳菲苑,正南方是一个哥特式的小钟楼,有些年头了,周身都是一片粉粉的颜色,参差不齐的深深浅浅。院子里种了好些粉色蔷薇花,五六月正是蔷薇花开的时候,粉粉嫩嫩的开的格外好看。
下了钟楼是一个小喷泉,顾浔坐在喷泉边上的围栏上,意兴阑珊的看月亮。
忽然听到身后的墙边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顾浔心下一惊,做好时刻冲上去打架的准备:“谁!”
墙边的树丛又动了动,一个人影站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顾浔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冲了上去,对着那个人影就是一脚,他将手伸过来的时候,顾浔瞅准时机,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倒了地上。
那人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我说刁蛮大小姐……你一个姑娘家家,力气怎么这么大?”
顾浔定睛一看:“是你?”
陆恩铭躺在地上,耍赖似的伸出了一只手。
顾浔将他拉起来:“你大半夜不睡觉,翻人家墙干什么……”
“我这不是一想到你一个人,被关在这个小院子里,顾影自怜的……我这不就过来陪陪你。”
“呵,还陪陪我……”顾浔环着手臂,微微扬着头,月亮佛过她的侧颜,清辉玉肌笼着一层薄凉的光,好看的有些不真切:“老头看到你一见如故,我看你跟那老头就是一伙的!”
“怎么可能?”陆恩铭比顾浔高很多,垂着眸子看她,眼底是少年的光:“我拿的可是你大小姐的钱,怎么就跟督军一伙了,哼,敌友不分的刁蛮大小姐!”
她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钟楼那一片开的鲜妍的蔷薇花,在月色的笼罩下,失去了原本娇丽的颜色。
陆恩铭过去折了一只蔷薇花:“这粉蔷薇长的不错,在月色下都这么娇艳欲滴……话说,今天在电影城,我还买了一只粉蔷薇,不过啊,我的刁蛮大小姐一听到少督军的消息,就不管不顾的跑了,哪有时间看我手里的粉蔷薇……”
“……”顾浔无言以对。
陆恩铭将手里刚折的花递给她:“电影没看成,我寻思着这夜色正好,说不定适合翻个墙逃个跑什么的……”
一听到翻墙逃跑,顾浔顿时来了精神:“我们逃跑吧,你一会儿等我回房间拿些盘钻细软,我们连夜走,去柳城边界,就……就去芴熹,你之前在那边不是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吗,肯定熟……怎么样?”
陆恩铭浅浅一笑,抬了抬眉毛:“我觉得……不怎么样,我这可是要冒着丢工作的风险,这要是把你放跑了,督军府肯定得把我除名,你到那边指不定再惹出点什么乱子……那督军不得弄死我?”
顾浔一脸真切的恳求他,大眼睛湿漉漉的眨着。
陆恩铭道:“除非,这一路你都得听我的!”
“好,成交!”
陆恩铭看到她答应的如此爽快,嘟嘟囔囔道:“一天到晚的往梨园跑,心里面惦记的还是你那童养夫,怪不得人家徐公子不待见你,你这薄情寡义的刁蛮大小姐……”
“你这个人,怎的如此胡言乱语,那可是我哥哥!以前他母亲是格格府的管家,他父亲可是新军出了名的英雄豪杰,后来在南山一战里以身殉国,他无依无靠,皇上还特意封了贝勒,养在格格府认作义子,从辈分上讲,那可是我兄长!”顾浔难得的十分严肃。
陆恩铭只好停止了言论:“好好好,大清朝在的时候人家是小贝勒,大清朝亡了人家是少督军……英雄少年,我真是胡言乱语!”
顾浔勉勉强强道:“那就暂时先原谅你吧,那我过去收拾银子细软,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
一袭红裙的女孩半小跑着回了房间,留下陆恩铭一个人站在月色里。他看着满庭月光,陷入了沉思。
他早听说过了,顾大小姐出身高贵,母亲是满清时候,颇有威望的焕亲王府的格格。父亲是当年新军的新贵,一上来就是标统,部下管着几千号人,其中就包括林旭的父亲,林鹤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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