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答应给他们抵押赊账的时候,乐伊可是许诺给他一篇报道的。
“是时候还给人家了。”
在文化局小科长宋勤的家里,乐伊用一台二手电扇当做敲门砖,请他们引荐了一个戴眼镜拿着相机脖子上还挂着一个蓝牌牌的三十多岁男人。
“沈记者,这位就是乐伊同志,乐伊同志,这位是《岭南晚报》的沈记者,他是来报道这次泥石流和洪灾的。”
九十年代的穷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
要是放在2000年后,这样大的自然灾害早就全国震动,各种头条紧跟着的是各种援助,充分体现什么叫做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中央都要派专家组下来指导,更别说各种医疗队和最爱的兵哥哥们成建制往灾区开。灾后第一时间复学复课复工,灾后重建工作展开,迅速恢复正常的生产秩序。
这种中国速度中国效率就特别让人安心。
可是现在啊,谁没点三灾八难的?政府的帮助是有限的,大部分还得靠百姓自己扛。
就连泥石流这些自然灾害的报道,关注度都低多了,毕竟自己活着就很累了,谁也没有力气分出同情心和关注给别人。
“乐同志,你带领村民在逆境中拼搏奋斗自强不息的精神让我很欣赏!”沈记者看到乐伊的时候完全抑制不住眼中的惊艳,但眸光清正,让乐伊觉得宋勤这个中人找对了。
老实人的朋友,只要不是一心想捞好处占便宜的,人品也还过的去。
乐伊轻轻笑了下,那是温柔但自信从容的笑法,总之不应该属于一个大山深处没读过书见过世面的村姑的笑法:“沈记者想不想有一篇有影响力的报道?”
想,当然想,做记者的怎么可能不想。
记者的报道等于作家的作品,跟记者本人的地位待遇直接画上了等号,沈记者要是有拿得出手的报道,也不会被排挤到跑到这穷乡僻壤里来报道天灾人祸。
可是一个女孩子空口白话就说能给他一篇有影响力的报道,要让人相信也没那么容易。
一个厚厚信封被放在桌面上,宋勤眼神一僵,忽然站起来:“你们先聊着,我出去转转。”
等宋勤出去了,乐伊端起了水杯,腰背往后靠了靠,像只猫一样慵懒得优雅:“沈记者可以先看看。”
沈记者拿着信封打开,是一摞稿纸,但是稿纸里,还露出几张蓝色四人头的影子。
他吃惊得抬头看了乐伊一眼,不是惊讶于里面有钱,而是惊讶于这个女孩子居然对媒体的套路如此熟悉。
毕竟乐伊上辈子可是四岁就当童星,混到十二岁才被她找到机会退圈的,宣发的操作和套路,乐伊早就熟练了。
把四人头推回信封里,抽出稿纸,上面记载了一个传奇的故事。
被村民打捞上来的女孩子,有着神奇的直觉,带着村人躲开了能把他们覆灭的危机,跟一无所有的灾民一起艰苦奋斗努力求生。
要是冉冉给她起的那个绰号是真的,这个故事大概适合出现在《聊斋志异》里。
仙妖狐鬼报恩的故事是中国人永恒不变的浪漫,放在现代背景,都市奇谈也永远不缺市场。
“这是真的?”沈记者看看她再看看稿纸,总觉得这个故事国语力气,应该出现在妖鬼怪谈里,而不是新闻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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