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穿了件浅蓝色长袍站在大雪里，他身上的衣服看着倒像是秋装，单薄地勾勒出瘦骨嶙峋的身体。

他头发乌黑，唇色鲜艳，五官比女人还要精致美艳，但因为一双平静淡漠的眼睛，并不显女气。

春杏和喜鹊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质子殿下长得真好看，比起三皇子殿下也不差分毫，甚至更出众。

伏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自从上次发高烧已经过去了三日，最近她都没去折腾沈昼无，甚至还安排小厮每天去送药送饭，经过调养，沈昼无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沈昼无朝少女伸出了手。

伏凌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掌上，少年手上生了冻疮，有些发红发肿，还分布着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痕，然而手指却意外的纤长，若是精心养护，倒不失为一双漂亮的手。

她微笑着把手伸出去放在他的手心。

沈昼无很意外，少女竟然会把手递给她，换作以前的宋初曦，必然会直接拍开他的手，亦或者无视他。

春杏飞快地朝小姐和质子看了一眼，又快速的低下头去。

上车以后，伏凌就松开了他的手，沈昼无将手背到身后，藏在袖子里的手掌动了动，他用衣袖狠狠擦拭手，冻伤的手又红又肿，他使的力气很大，直到感受到手上皲裂开一条口子，有鲜血流出来，他眸光暗了暗堪堪停了手。

一路上无聊，伏凌靠在软榻上盯着缩在角落里的沈昼无看，“身体好些了吗？”

沈昼无低垂着眼眸，“已经好了，多谢大小姐。”

“真是太好了。”伏凌摆出一副关心的姿态，“若是你生了病，我会很难受的。”

沈昼无抬眸看了她一眼，他隐隐察觉到不同，以前的宋初曦嫌恶自己的身份，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肮脏，但现在的宋初曦会扶着他的手。

“大小姐是不是很讨厌我？”

伏凌笑了，“难道我不应该讨厌你吗？”

沈昼无看了她一眼，不出声。

以前的宋初曦不会回答他问题，嫌他低贱。

伏凌从手边的格子里取出一本书递给沈昼无，“讲故事给我听。“

沈昼无能发动战争，并且战无不败，肯定有其过人之处。

是武力高强？是用兵如神？还是善于用人？

武力高强可以完全排除，‘善于用人’这点有待日后考证，倒是‘用兵如神’……

用兵如神的谋者，必然是博学多才之人，亦或者是久经沙场的大将。

沈昼无没有领过兵，那应该是前者。

不说宋家，整个大晋都没人把沈昼无当人看，真的会有人教他识字读书？

她想试探下，这人识不识字。

沈昼无接过书籍，照着上面念了起来。

伏凌听了一会，忽而问道，“上一句话是何意？”

沈昼无抬头看了她一眼，伏凌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茫然之色，看来眼前的少年只识字不知其意，其实伏凌给他看的是一本兵书，沈昼无连兵书也看不明白，应该能排除‘用兵如神’这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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