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她这时才发现,尽管灌了一瓶【体力药剂】,她的能量还是见底了。
这种恐惧感和刚才的截然不同。
刚才的感受,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压迫。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很明显的是,三个人当中受伤最重的是克劳利。
根据他死前所说的那些话可以推断出,刚才的经历可以简单理解成是一种精神强度的判定。
因为受伤,克劳利的精神强度成了三个人里面是最弱的,所以他第一个崩溃。
而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并不真的算个人,受到的攻击比较低。她只是意识上控制不住,见到了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严格说没有受到实质伤害。
而劳拉,似乎是因为她的【志愿者】天赋会带来一些精神强度的提升,所以比克劳利晚了一步出现崩溃症状。
然而现在看来,也许克劳利还不了解……劳拉的身上,可能隐藏了很多事情。
闪烁的圆点也不再闪烁了,颜色由绿色变成了黄色。
似乎感觉到了阿黛尔的提防。劳拉轻笑了一声,哑掉的声音现在听起来竟然别有一番性感,“你不必提防我,我对你没什么恶意。”
“你是谁?”
“噢,忘记自我介绍了。”劳拉的眼眉上挑。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手帕,正用它慢条斯理地擦着指尖上的血迹。
可能是刚刚吐血的原因,她的嘴唇殷红,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妖娆。
“我是卡佳贵族正统的继承人,米列娃·卡佳。”她漫不经心地扔掉了手帕,那坐姿仪态,绝不会有人把她认成劳拉,甚至于那一模一样的眉眼都仿佛有了区别。
“你认识的劳拉,是我的小妹妹。”
她如愿以偿地看到阿黛尔的脸色变了。
不过米列娃并不想给阿黛尔解释更多了,“无论如何,还是感谢你照顾了我的妹妹。我那个傻弟弟已经解决掉了月圆之夜的最大风险。你剩下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地生一个火堆,度过这最后的两个小时。”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一闪而逝的悲伤。但米列娃应该是一个不喜欢情绪外露的人,因为阿黛尔看见她的脸上又很快地挂上了那漫不经心的笑容。
低语,触手,鲜血,究竟是象征着什么?
克劳利是通过了献祭解决掉了风险么?
他献祭给谁?为什么他会知道献祭方法?
种种疑惑被压在了阿黛尔的心里,她很清楚,就算自己问出口,眼前这个自称米列娃的女人也不会给她解答的。
“好了。”米列娃站起身来,“我想你应该能安全地走出暗影森林了——这里距离出口也就是两千码的样子。”
“【吸血鬼之翼】这东西,既然是克劳利想送给你的,你就留着吧。”她从包裹中掏出那个翅膀,毫不珍惜地扔了过来。
“只要我还存在一天,我就是卡佳的荣光。”
阿黛尔默不作声。
“是时候离开了,以后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米列娃说。
“劳拉呢?”阿黛尔盯着她。
“我想她如果知道你如此惦念她,应该会很开心吧。”米列娃的眼睛笑得眯了、起来,“我会转达给她的。”
她没再说些什么。
那个内部空间大得惊人的包裹被她随手挂在腰间,就那么一步步地、走进了漆黑的森林之中,没再回头。
阿黛尔收回了视线。
之前升级木屋的时候,多出了一些树枝。
阿黛尔不太想动,选择在木屋中建造了一个火堆然后取出来,正正好用掉了剩下的树枝。
火光照亮了一小片区域,带来了一丝丝安全感。
她还是很喜欢光亮的。
就着这火光,她慢慢地褪下了自己的麻布裙子,露出了左边的肩膀。
阿黛尔扭过头去,火光将她的皮肤染成红彤彤的颜色,然而在那一片红彤彤的肌肤当中,有一片深红色的肿块突兀地存在着。
好像是一个胎记,又好像是一个丑陋的疤痕。
但阿黛尔很清楚——这是刚才触手在她身上留下的伤痕。
那时候劳拉神情恍惚,拿着匕首想学她的哥哥一样割腕献祭,她一不留心,就被一个触手擦到了一点。
就是那如同蜻蜓点水的一点,此时已经让她一小片肌肤都肿胀起来了,甚至中心的地方已经有一些溃烂了。
阿黛尔很想直接用匕首把这一块血肉挖下去,但是她很清楚,这样做是徒劳的。
因为就在她的意识里,那个静静存在着的小木屋上也有同样的一团标记,那是一团翻滚着的黑雾,间或有一两支细小的触手在黑雾中若隐若现。
仿若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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