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地正是她家的,但收割时,大家往往不分彼此,像极了人民公社化时期的集体劳作。
林力在经历了许久的“心里煎熬”又忍受了连续一个小时的“身体磨难”后终究还是默默接受了这个既定现实,同时,望果节的经验也教会了他如何学会团结,如何“与民同乐”。
他学着大家的样子盘坐在地上,阿佳很快倒上了一杯满满的酥油茶。
“喝得惯不?”安心问。
“上次在续霍村喝过。”
“还有青稞酒哟?”斯多说。
“算了,忘了他半罐啤酒就喝醉了?”安心好意提醒。
日头越爬越高,围坐在一起的人们情不自禁地引吭高歌,两位藏族大哥大概酒劲上头,不算短暂的“中场休息”仍不忘翩翩起舞。
午后两点,由于工作原因,青稞收割暂时告一段落,书记却仍念念不忘的叮嘱广大干部:“有机会了一定要帮缺少劳力的群众把青稞收完……”
仅仅一上午,林力的手上就磨出了血泡,这让他再次对所谓的“铁饭碗”起疑,“公务员不是天天坐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纸吗?我靠!”
他想起若干年前,某个阳光曝晒的夏日,同样下地劳作、同样满手血泡……
那时,风儿不柔、云儿无影;如今,风沙依依、热浪习习。
“赶紧往县里走。”洪伟大概看出了林力心思,再次重复。
他现在当然明白了“往县里走”的意义,可对一个参工仅只几周的“小白”,就算真有机会,又该如何把握呢?
辞职的念头再次闪现在了林力脑海里。
“就算在拉萨,也有6000块。”“可如何说服女友呢?”
睿智成熟的男士往往会迅速作出抉择,而后为了选择“肝脑涂地”,可这个“书呆子”总要讲求“十全十美”。
“我觉得还是去拉萨打工吧,好歹不用下地干活。”他拨通夏云电话,深深呼吸,表情严肃。
“怎么了?下地干活?”
“嗯,我们上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走出大山?不就是不想再当农民?不就是想……”林力开始情绪激动,夏云赶忙打断。
“嗯嗯,你说的都对,可到底怎么了?”
“下地干活,割麦子,哦,收青稞。”
夏云多少有些吃惊,抿在嘴里的小布丁半晌不融,倒是阳光悄悄将曝晒其下的美味渐渐融化。
小布丁的汁,一滴滴洒在地上,嗒嗒作响。
“所以你选择好了?”
林力的愁绪千头万缕,挂断电话,他把自己深深埋在被窝,眼泪不争气地顺着两颊不停滑落,不大一会儿,便已泪湿薄衫。
“男儿有泪不轻弹”人们常说,可他们却总是忘了或不愿提及下一句“只是未到伤心处”。
大概,一次小小的“农活体验”便足以触及林力的“伤心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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