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嗯,那一天,苟老大好像只有十岁。他驱散了饥民,打跑了狗腿子……
他递给我窝头和水,温的,很好吃,我问他为什么帮我,他只是用手势手舞足蹈了半天,没说话,我以为他是个哑巴,后来他递给我一袋钱,艰难的说出了三个字:活-下-去!
我才知道他不是哑巴,而是结巴。
再后来阿翁伤势过重,撑了半年,没熬过来……”
说着,蛇灵姬似乎又陷入了回忆。
在一间灯火通明的小屋里,坐着一群半大的少年,正听着一个比他们年纪还小的人,讲述着一些他们从未听过的新奇故事。
其中一个少年问了一个大家都很想问的问题:
“苟老大,你当时为什么救了我?”
“那天贼老天刮了一阵风,刚好把我车窗帘给吹起了……”
“既然你能救我,为什么不能救更多的人?”
“任凭你力量有多大,苍天你也改变不了,想要苟全性命于乱世,就只能当一个瞎子聋子瘸子……”
“苟老大,以后我做你的眼!”
“苟老大,我做你的耳!”
“我做你的腿!”
“我做你的手!”
“……”
“苟老大,我们一起干翻这个天!”
此时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天边一抹亮色,把蛇灵姬从回忆中拉到了现实。
“好了,我还有任务,就此别过吧。”蛇灵姬与苏谨道别后匆匆离去。
苏谨没有挽留,她虽然还是怀疑张慎所谓的“计谋”到底能不能行,但是也不妨碍她选择暂时相信张慎。
既然现在张慎选择把后背交给她,那她也应该担负起自己职责。
苏谨去到后厨,从大水缸里舀了一勺清水,拍拍自己的脸,瞬间清醒了不少。
忽然她听到后厨里传来悉悉碎碎的声音,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一丝血腥气,苏谨没有犹豫。将手中木勺朝着声音的方向直接扔了过去,然后大喝一声:“谁在那里!出来!”
忽然,从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捆干柴朝着苏谨扔过来,在半空中散落开来,如同天女散花一般。
苏谨连忙云手,将干柴打落,而躲在角落里的人,趁此机会,冲出了后厨的门口,一下子就已经跑出了几丈远。
等苏谨恢复视线,便连忙追了过去,看见那人穿着乡勇的软甲服饰,但那背影似乎再哪见过。
直到那人从客舍的矮墙上一跃而下,苏谨瞬间想了起来,这不正是那天用飞箭传书,差点还伤了苏哲那个人吗!
没想到他居然还混进了乡勇的队伍里!
“贼厮休走,给我纳命来!”苏谨瞬间暴怒,火力全开,抄起白银抢,便追了上去。
“左右,给我拦下他。”苏谨朝着马棚那个乡勇大吼一声。
那乡勇也是看清了来人,前面跑着的是陆三金,那也是相处了多日的好兄弟,却不知为何惹怒了那个“暴脾气”,有心想上去劝和。
谁知陆三金,提着刀便迎了上去,大刀划破了那乡勇的软甲,去势不减,又朝着马棚的柱子上,狠狠的劈了一刀,然后趁着奋力一撞。
那马棚瞬间轰然倒塌,一时间瓦砾齐落,尘土飞扬。
许多马匹受了惊吓,连捆着的缰绳也绷断了,四面八方的逃窜开来,陆三金瞅准时机,跳上了其中一匹,扬长而去。
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把所有人都惊醒了。
“你们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给我去追!”苏谨看着姗姗来迟的乡勇,怒斥道。
她本想自己去追的,但想到现在还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不能轻易离开,还是咬着牙忍住了,
看着一片狼藉的马棚,苏谨只得暂时压住心中怒气,指挥着众人收拢马匹,再清点人数。
这时,老刀也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笼子,脸上一股凝重之色,向苏谨走过来。
“死了一个做早食的兄弟,我还发现了这个!”
“老刀师父,这是什么?鸡笼?”
“不是”老刀从笼子上取下一片羽毛,对苏谨说道:“如果老汉没看错,这是鹁鸽毛!”
“鸽子?”苏谨接过羽毛,看了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惊呼起来:“信鸽!老刀师父,你是说陆三金放走的那是信鸽吗!”
老刀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河北地界很多地方都有人养鸽子。
据说是因为西楚霸王项羽追杀汉王刘邦时,刘邦逃到常山真定县,藏在这口枯井中,楚军追至,见井上站着两羽鸽子,以为井中不会有人而未加搜查,刘邦因而脱险,后来那口井便被称为“鹁鸽井”。
后来人们发现了鸽子的归巢习性,便广泛的用来通信。
“没想到,那黑山贼居然还会用信鸽,恐怕三郎这次危险了。”老刀有些担忧的说道。
苏谨眉头紧皱,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如果黑山军收到信鸽,那登徒子假扮黑山贼去破寨的计谋,肯定会被佛爷识破的。到时候人没救回来,他自己还要搭进去。
“传令下去,整军出击!”苏谨当机立断,再她看来,如果早点前去救援,或许还能来得及。
老刀师父也没有反对,他与苏谨的想法不谋而合,就算不前去救援,这个地方也不能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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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张慎此时已经悄无声息的控制住了半山腰的小营寨。
二当家翁头清说的没错,这座小营寨里,真正的战力只有二十多青壮,全都张慎等人被五花大绑起来,而且在孙轻的忽悠下,直接宣布了他们是勾结官府的细作,意图反叛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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