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声:“好。”
慕知寒伸手,将她颊边的碎发顺道耳后,“我会支开余秀岚,让你和你姐姐有单独说话的机会。”
然后将一只录音笔放在了女孩的手中。
男人清浅的鼻息轻轻散落在女孩的头顶上,痒痒的,带着点酥麻,然后再弯腰靠近:“记住,项链不是余秀岚送的,所以你不欠她什么。”
一般听到这种怪异的消息,莘年一定会震惊得瞳孔地震,但这次不同,她很平静。
“嗯。”
“我在外面等你。”
……
果然如慕知寒所说,在莘年进门之前,余秀岚并不在病房中。
也就说,接下来,将是两姐妹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时刻。
莘婉正在病床上吃水果,看到门外有人进来,还以为是余秀岚回来了,所以只匆匆撇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结果未曾想,这个人不是她母亲。
而是……而是莘年?!莘婉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美得一塌糊涂的女孩,居然是……莘年!!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漂亮了?她为什么要扎双马尾?她想死在这儿不成?!
最重要的是,她怎么会有这套藕荷色纱裙?
这可是她求了余秀岚好久都没求到的宝贝啊!
与明快的粉色相比,恬静轻柔的藕荷粉更不落俗套。它带有一些灰白调,甜而不腻,又很衬肤,相当适合这个年纪不大却过分美丽的小姑娘,浪漫温柔,很有童话感。
即使没有雪纺和流苏,也能呈现出轻盈梦幻的美感,很治愈,也很可爱。
价格五位数,还是限量版!
曾经,她在倾城大厦见到过,但是余秀岚看到价格后当场拒绝了,没给她买。就连她过生日的时候,都没能得到这条宝贝裙子!
可现在,它却穿在了莘年身上?凭什么?
“这是余秀岚给你买的裙子对不对?”莘婉的目光挺犀利,美丽的脸蛋上带着丑恶的表情,令人作呕。
尤其是,她看到来者是莘年的那一瞬,整张脸直接垮掉了。
莘年自然也没给她什么好表情:“不是。”
“你撒谎!除了莘家供你吃供你穿,还有谁会给你这么漂亮的东西?!”莘婉怒火中烧,忽而神经兮兮地笑了,“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在外面被哪个野男人包/养了对不对?不然就凭你,一辈子也穿不起这件裙子。”
莘年眼色一沉:“请你说话注意分寸,不是所有女孩子的思想都跟你一样肮脏。”
“那又怎样?”莘婉嗤笑,双手环臂,一副俯视蝼蚁的表情,“我再肮脏,也过得比你潇洒幸福!在外人眼里,我永远是莘家的大小姐,而你,什么也不是。”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有针对性,试图以一个高贵者的身份来提醒莘年:就算她穿了一条再好看的裙子,对莘婉来说,她也是一只没有任何尊严的蝼蚁。
但,莘婉却忘了一件最根本的事,莘家的大小姐,从来都不是她!
“莘婉!”莘年脑中响起了慕知寒教她的那些话,然后鼓起勇气,抬起下颚,“是不是骨头啃多了,真当自己是条狗了?”
“你说什么?”莘婉恍惚了一下,没搞懂现在什么画风,她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尖,“你刚刚,在骂我?”
莘年握紧拳头,任由心跳加速:“是不是非得我指着你的鼻子骂,你才知道我骂的人是你?”
莘婉更加难以置信,眉毛都快和眼睛粘一块儿了,她越发地觉得这小贱人是吃错药了!居然敢这么跟她说话?
“那你知道,和我作对的下场是什么吗?”莘婉瞪大猩红的双眼,试图营造一种叫“威严”的东西,“余秀岚马上就会回来了,她要看到你在这里,不打断你的腿才怪!”
余秀岚,又是余秀岚,莘年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束紧了手指。
“莘年,你嫉妒生恨,害我进抢救室,这笔账咱们是不是得好好算算?”
莘年狠狠地皱眉,只觉得面前这个叫“莘婉”的女生越发地恶心人了,“我根本就没有害你,你在故意诬陷我。”
“诬陷你又怎样?反正现在,整个莘家和学校都知道,是你把我锁在了仓库里!虽然我差点醒不过来,但仔细一想,能让你从此像条狗一样抬不起头,我也觉得值了!”莘婉对付莘年,通常是采用最卑鄙最龌龊的手段,因为只要看到莘年变成被人踩踏的烂泥,她总会有一种扬眉吐气的快感。
“所以啊莘年妹妹,我奉劝你一句,与其和我在这儿斗嘴,不如好好想想,你接下家的路,该怎么走吧。说不定,你前脚踏出这个门,后脚就能遇到警察呢~”
莘年听着她嘴里吐出的一字一句,嫌恶到了极致。
莘婉是受害人,她怎么不知道害她的人是谁,但巧就巧在,这事儿在外人眼中,莘年的嫌疑最大。
何不趁此机会,狠狠污蔑她一把?让她一辈子在阴沟里摸爬滚打?
“我不知道你脖子上这条项链要戴到什么时候,Oh my god,你不会真以为余秀岚看到这玩意儿会对你心软吧?”莘婉翻了个白眼,只觉得可笑,她一边吃水果一边用嘲讽的眼神看着莘年,“果然啊,咱们忻城今年风调雨顺,盛产傻逼。你还没看出来吗,余秀岚心里只有我莘婉一个女儿,你这种没头没脑的傻逼她根本不当一回事儿!活该在家里被嫌弃,都是你自找的,傻逼。”
她骂的很带劲,莘年却没有生气,因为一旦动怒就刚好中她下怀。
莘年学聪明了,尽量让自己面无表情,并且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感情:“是啊,你终于承认了。”
简单的两句话,让莘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神色微变。
“其实你根本不是她领养的对不对,”莘年的声音沉了沉,眼神坚定,“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阴谋。”
莘婉皱眉,无语地看她,试图用不屑的神情来掩盖自己的失态:“你才胡说八道些什么?毛病犯了?”
莘年依旧平静,面不改色:“你敢不敢承认,现在这个名叫“余秀岚”的女人,根本不是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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