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七楼就要到了,闵沫往电梯门走了一步等待开门,可她等来的不是电梯开门那一声清脆的“叮……”而是电梯猝不及防的猛然坠落。
电梯快速往下坠,闵沫的身体因为惯性悬在了半空,最后随着一声金属猛烈撞击的声音,闵沫也同电梯一起摔在地上。
感觉骨头都已经被摔散架了,闵沫浑身剧痛的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但恐惧开始紧紧包裹住她,不单是电梯下坠带给她强烈失重感的恐惧,还有这电梯里满满的,快要溢出的阴气让她感觉极度深寒。
而这时,电梯门也缓缓打开了,闵沫随着开门声仰头望去,电梯外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闵沫又将头转回来,趴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而那电梯门又像刚刚打开时一般,迟迟没有再关上门。
闵沫就算再傻,她也知道有东西在控制这个电梯,而且那东西……是冲她来的。
不知是不是与山包鬼在她眉心点的那一下有关,闵沫趴了一会儿便感觉疼痛渐缓,她吃力的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往电梯外走去。
虽然她很害怕,但是她知道,这些都是她与山包鬼签订契约便已经注定要发生的事,既然躲不掉,那就正面刚吧。
电梯门在闵沫出来的瞬间也关上了,闵沫闭了闭眼睛,慢慢熟悉了黑暗,这才看清,这个地方,像是一处破败倒塌的地下建筑,砖块儿和碎石满地都是。
可她又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熟悉,直到她看见那个被碎石压得脏兮兮满是灰尘的布娃娃时,她想起来了!
这是她莽子村亲生父母家的地窖!
而那个娃娃,在她五岁之前曾陪她度过了无数个绝望的夜晚,娃娃不见的那天,她也被送到了舅舅家。
耳边隐约响起了说话声,闵沫斜靠在一堆水泥石板旁,往那地窖深处望去,声音好像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在地窖最里面渗出点点光亮,一丝一丝慢慢照亮了整个地窖,原本破败倒塌的地窖却恢复了原状。
闵沫神情恍惚,无意识的往光亮处走去,随着她走出地窖,脑海里尘封的记忆也浮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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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全是老式家具的房间里,墙面有些泛黄,闵沫的爸爸闵华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烟味布满了整个房间,闵沫闻到那熟悉又呛人的烟味,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说啊,什么时候把孩子送走,我实在受不了你妈了,生不出儿子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
沙发的另一头坐着闵沫的妈妈蒋春丽,她挽着头发,面容清瘦,眼睛上的黑眼圈让她看起来有些憔悴,眼里还闪着泪光。
闵华没说话,仍旧低头抽着烟,蒋春丽一把夺过烟丢在地上,沙哑着嗓音嘶吼了一声。
“你说话啊!”
“再等等吧……”
闵华叹了口气,伸手揽过已经泣不成声的蒋春丽,不停安抚着。
“等过些日子就把她送走……”
没一会儿,屋外传来由远到近的脚步声,闵沫的奶奶孙淑芬推门进来,看着闵华怀里的蒋春丽,冷漠的说:
“儿子生不出来,就知道趴男人身上发嗲!”
蒋春丽的脸色瞬间要咽了石头一样难看,发气的推开身旁的闵华。
“什么时候把那丫头送走?我找大师算过了,说闵家到现在没有儿子,就是因为那丫头身上阴气太重了!”
闵华孝顺的起身扶住孙淑芬的肩,颔首低声说道:
“妈,我和春丽商量好了,明天就把闵沫送去春丽弟弟家,他家没有孩子,定会对闵沫当自家……”
话还没说完孙淑芬就打断了他,蒋春丽也瞥了他一眼。
“我不管你送去哪儿,也不管你送给谁,更不会关心别人对她好不好,只求你赶紧把这个祸害送走。”
“都是因为这个祸害,才害得我现在都抱不到孙子!”
孙淑芬刻薄的话里分明带着些迫不及待,她迫不及待的想赶紧抱孙子,迫不及待得想赶紧把闵沫撵走。
闵沫看到这一幕,心脏猛然刺痛,她知道,这是十三年前,闵华和蒋春丽还有孙淑芬商量将她送走时的情形。
而当时五岁的她就在地窖口的木板底下,将一切都听得一清二楚。
从那天开始,她再也没办法告诉自己,爸妈、奶奶是爱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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