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令一手伸进另一只袖子里,摩挲着刻字的凹纹。
“‘冬’——是参王殿下的名讳,我没记错吧?”她的笑容似乎更大了些,“参王府,应该只有一个流着雪山罗刹血的儿子。也没错吧?”
南奕几度张口,终于发出了声,“这未必是真——”
“未必是真也得先暂且当真来应对。”孟令收起不协调的笑容,连声音也染上一丝冷漠:
“既然项二公子是雪山郡主与参王殿下的儿子,那五年前那场雪山骚乱、五年后的如今参王府二度利用雪山谋反这两件事,雪山为何一再服从,就很解释得通了。”
她竟然理智得这般快。南奕愕然,这么大的事......
...也对,这事再大再震天骇地,也与她无关。
“这枚玉佩,你从何而得?”他想到这个关键的问题。
孟令道:“某次下职回府,我在街上被项二公子的人推到马蹄下给踩了一脚,给扶上了他的马车,送了这东西作为赔礼。”
“他主动送的?”南奕想不通,“故意透露?会不会有误导的可能?”
孟令倒不怕项子序是否故意误导,反正横竖都跟雪山脱不开干系。
她现在想的是,项子序会不会,直接怀疑到她是孟汝婕......
“你记得小满的夏忙会么,”她答非所问,“那夜,有参王府的人在跟着我,对吧?”
“不是正因如此我才带你出去的么。”南奕道,“怎么?”
孟令捏着耳垂,默然思索。
她在想,既然项子序的人跟着她——
那应该看到了她在戏台前闻曲而哭,也看到了她临走时去买罗宋汤和打糕。
那是母亲最爱吃的东西。
这是一条很重要的新消息,回到将军府后,南奕没有拦着她又溜去汝宅换行头上职,不仅如此他自己也出门去找钟羡云,准备一起找孟休等人碰个面。
孟令变为汝捷来到卫所,木霖郎难得也在。
木霖郎看到她,眼神里透露出“果然等到你这才过来”的意思。
显然,他是算着将军府今日下山回府,孟令才有机会再扮成汝捷来卫所。
“登之兄,木仵作。”孟令稍作一揖,开门见山问,“昨夜收工前可还有收获?”
宋台先行开口轻斥:“你好意思提!昨儿打发我和霖郎下去找人,结果你丫给我趁机溜了?”
“咳这,我原本也没想啊。”孟令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了下看向木霖郎。
她昨夜给木霖郎提了个思路,验验程牧行有没有被人下毒。她想知道的是这个结果。
“在程家强行要收回尸体前,我开了下死者的胃,提取了其中溶物。”木霖郎知道她想问什么,眸中沉沉:
“他死前,确实被人下了剧毒。”
这件事显然宋台比孟令更早知道了,他不解地锤桌,“这就更迷离了啊!凶手既然下了剧毒,那又为何要把程牧行扔下山?难道是想用摔死来掩盖毒死?...可那又有什么掩盖的意义啊。”
孟令从另一方面提出疑惑:“剧毒指的是有多毒?”
真是问得一针见血。木霖郎凝重道:“量足的话,服下后一盏茶的时间必亡。然而根据我在死者胃里取到的毒药,形状完好,看上去并没有溶解。”
可以佐证这点的是,昨夜尸检并未发现程牧行有任何中毒迹象。
“所以就只有一种可能,凶手发现程牧行没被毒死,所以只好把他扔下山崖了。”宋台把手一摊,下了结论。
“关于凶手,你们可有新的怀疑对象?”孟令问。
宋台烦躁道:“就昨晚几人证词而言,南二少爷的疑点最大。但他身上没有咬伤痕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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