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令在听到此声的瞬间浑身打了个颤栗,顺声而望,眼眸猛缩。
是他……
真凶!
青年将手中的茶盏从容放下,从位子上站起,走来。
“鄞翔,方才是你的不对。”他在何鄞翔身边停步,朝孟令这边抱歉的笑了笑,“南同窗,南三夫人。方才是表弟冒犯了,请见谅。”
青年的笑容乍看上去有些如沐春风,但是从他的眼中,孟令望见了惶恐,惊骇,当然还有更重的……杀意。
孟令勾起唇。
她慢条斯理地给了他一个回笑:“多大点事儿,这位程公子,不必介怀。”
程牧行微不可见地眯了眯眼。
她是指让他别介怀前日,她在正宪阁看到他的事么?
她这话是在求放过?
可为什么她的眼神好像在说“你快再来找我茬”??
南奕眼神在二人之间徘徊,剑眉微蹙。
他没有跟卢梦令提起过自己的同窗。
也就没有说过哪个同窗的模样姓氏。
照理说卢梦令也不可能认识程牧行。
可是现在——
“我不介怀啊,”程牧行的笑容更大更深了些,“方才程某见识了夫人眼力非凡,不知可否借夫人之眼观我一观,提点一番?”
“当然可以,只要你不怕我眼拙。”
孟令将他从头到尾审视了一遍,而后笑眯眯道,“数月之内必有血光之灾。程公子务必……好自为之。”
既然他是真凶,那么她保证他绝对活不过武乡试!
这女人前天被烧傻了吧?还是其实烧死了被人趁机调包了?
看不出来,那晚被他吓到失声,被南茗扯着头发扔下床、扇巴掌的懦弱女人,此刻居然会这样大胆的明着挑衅他?
程牧行怔了一下,随后低笑道:“那多谢夫人指教,程某接下来会注意的。”
在场人寂静的寂静沸腾的沸腾。
“南家三少夫人嘴也太毒了吧?血光之灾这种话是能当众直接告诉人家的?”
“你傻啊,这一来一回的没闻到点火药味?”
“我总觉得她在暗指什么但我没有证据……”
“我总觉得他俩有仇但我也没有证据……”
连旁人都隐约看得出,更不用说南奕和何鄞翔一伙人了。
南奕眯了眯眼,伸手揽过妻子道:“我们该回去了。”
孟令腰上一僵,面上配合地哼哼两声,与他并肩下楼。
只是她的步子又在楼梯上顿住——
两个身着普通布衣的男子迎面走上来。
他们面容肃穆,眼神哀愤。
气息沉稳,脚步极轻。
二人的右手皆似习惯一般,搭在右腰上。
就好像右腰边,常常会挎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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